他一直走到自己的院子,這裡種著一顆數百年樹齡的銀杏,一到秋冬時節從屋簷到院子的地上都是一片金黃,看起來十分漂亮。

宋承的目光沒有分給銀杏,只是在窗前敲了敲窗戶。

片刻後,一個人從窗外翻進來。

“公子。”

宋承神色淡淡,“給陛下下的藥下到了第幾副了?”

“還差兩副便開始起效了。”

宋承看向窗外,“兩副一起給她下了吧。”他唇邊露出一點溫和的笑容,“至於給陛下掌握的那些證據,都銷燬掉了麼?”

“陛下得手時我們便銷燬掉了。”

宋承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他這才分神看了一眼窗前參天的銀杏樹,然後才道:“南安郡王那邊,準備得如何了?”

“藥下下去了,我們的大夫也看過了,說是此後是個靠藥吊著命的廢物。”

宋承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忽然開口道:“好了,你下去吧。”

等到對方消失,他唇邊那點溫和的笑意才徹底消失了。然後,拿出笛子吹了三聲,一隻漂亮的鴿子從風雪中疾衝進窗戶,抖了抖羽毛。

宋承拿出裡面的信紙。

看完,他才將信紙丟進了炭盆裡。

……

這個局足足佈置了兩年,但是傅挽從來沒覺得,宋家就是會任由她擺佈的。所以,她這個局,其實足足布了兩層。

明面上是宋家底下的人以權謀私的諸多證據,但是其實上,她真正要算計的。

就是宋家狗急跳牆!

宋家狗急跳牆,就會勾結黨羽,試圖威脅傅挽,甚至是直接換掉她的皇帝之位。但是宋家並不知道,這才是她真正要等的。

她聯絡了鎮北大將軍沈椿,那宋家必然會想著借湖廣總督手裡的兵權。

湖廣總督與南安郡王交往甚密,加上南安郡王年不過十四,且父母雙亡無兄弟姐妹,簡直是個再好不過的傀儡。

傅挽想著,微微眯了眯眼。

內侍走進來給她煎茶,小爐子暖烘烘的,煎出來的茶水比起平時要濃些。

傅挽很喜歡這種茶,一邊喝茶一邊看奏摺,一直喝了好幾杯,才覺得頭有些疼。她放下手裡的奏摺,轉身過去打算睡一會。

也不知道怎的,傅挽一睡過去,便覺得夢境十分地沉。

再次醒過來時,竟然是兩天之後。

她覺得腦子不大對勁,似乎裡頭塞著棉花。她下意識想要喊人給自己端水,話到嘴邊,舌頭卻並不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傅挽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人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