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差點給長孫天祿cpu乾燒了,咻的一聲站起來,看向兒子,“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溫大人和他手下的勇士剛才已經斬了旱魃,我們剛從望月崖回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旱魃神通廣大,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被斬了……”

長孫天祿一臉難以置信的站在原地。

溫陳微微一笑,“想不到刺史大人也信這鬼神一說?”

“不得不信吶……”長孫天祿苦笑一聲,“自從那玄機和尚開始供奉旱魃後,今年青州便一直風調雨順,不曾再鬧旱災,這難道不是天大的神通?”

溫陳皺了皺眉,“既然青州今年雨水頗豐,為何本官入境以來,路過的天地卻還是無人耕種,一片荒蕪?”

自打進入青州地界的時候,他便有這個疑問,原以為是這幾天才開始降的雨水,可聽長孫天祿的意思,青州今年的天氣並不算惡劣。

“我知道,是稅弊!”

沒等父親開口,長孫無羈搶先回答道。

“混賬!”長孫天祿臉色一變,呵斥道,“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快去伙房幫忙!”

嘿?

有故事!

“慢著!”溫陳抬手製止,“長孫大人,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自可暢所欲言,不管對錯,也該聽聽,哪有一刀切的道理?”

長孫天祿面露難色,嘆了口氣,“犬子自小頑劣,下官怕他胡亂開口衝撞了大人,還是讓他幫廚去吧……”

“大可不必!”

溫陳大手一揮,招來欲言又止的長孫無羈,說道,“無羈公子,你剛才說的稅弊是怎麼回事,可否說與本官聽聽?”

長孫無羈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溫陳身邊的尚方斬馬劍磕了三個響頭,“還請陛下恕罪!”

一旁坐著的宣陽很是疑惑,“怎麼沒等說話,就請上罪了?”

溫陳臉色一正,明白這父子二人的估計,“長孫大人放心,本官既然手持尚方斬馬劍,無羈公子今日不論說出何等過分的話語,都可免罪!”

長孫天祿長嘆一聲,瞪了眼兒子,默默搖頭。

無羈公子則是面露喜色,“多謝溫大人!”

“小子以為,青州這兩年大禍,天災乃是藉口與契機,大盛稅法才是根源!”

溫陳摸了摸下巴,沉思道,“無羈公子的意思是,百姓不是不能耕地種糧,是因為稅法的緣故,不願耕種?”

“沒錯!”長孫無羈點頭道,“我大盛千年以來,一直有一稅名,曰為‘丁賦’,乃是朝廷按照每家每戶的男丁數量以稅代役徵收的賦稅,這一點大人可知?”

溫陳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說白了就是人頭稅,只要家中有男丁,每年都需要向朝廷繳納相應的稅款。

“丁賦者,前朝又稱之為庸錢,不止大盛開國設立此稅目,歷朝歷代都有,而且據本官所知,先帝為了體察民情,特意將丁賦分為三等,十六歲以下以及六十歲以上的男子均列為次丁,需要繳納的丁賦減半,只有青壯年才會繳納全額丁賦。”

丁賦是朝廷稅收的主要來源之一,不管是現在的大盛,還是溫陳穿越前,國家經歷過的朝代,幾乎沒有例外,都會設計這個稅目,這是國本,也是國計,不可動搖和更改。

卻聽長孫無羈嚴肅道,“丁賦害我大盛,此稅不取,我大盛便離走向衰敗的日子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