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陳沒搭理她,只是一臉凝重的看向妙公子,“殿下明白下官這是什麼意思嗎?”

妙公子微微皺了皺眉,“陛下有這個念頭多久了?”

溫陳默默不語,伸出三個指頭。

看到這個手勢,妙公子反而微微鬆了口氣,“人之常情,看來陛下也不能免得了俗套。”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一陣兒子一陣三的,誰來替本宮講解一下?”宣陽沒完沒了道。

溫陳瞪了她一眼,“陛下登基三年,年年想要削番,這次明白了嗎?”

宣陽臉色一白,看向妙公子,“王兄怎麼不怕?”

妙公子微微一笑,搖著摺扇道,“古往今來,新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鞏固皇權,自然要拿藩王開刀,這是常有的事,有什麼好怕的?”

“王兄一定是瘋了,這還不算是大事?”宣陽焦急道,她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也知道削藩是什麼意思。

“王妹莫急,陛下削番也得有個由頭才是,否則難以服眾。”妙公子笑著說道。

這也是他有恃無恐的理由之一。

大盛封王封地乃是世襲罔替的制度,除非朝廷覺得前朝遺留的各大藩王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皇權威嚴,否則基本不會痛下決心堅決剷除。

而如今大盛只有兩個王爺,且多年來幫著朝廷鎮守邊疆,明著看來並沒有出過什麼大的紕漏,敬仁帝就算有這個心思,也沒有理由去說服朝臣將想法變為現實。

然而宣陽郡主明顯很難想到這一點,還是要張口追問,卻被溫陳抬手製止。

“郡主還是熱點水去吧。”

“熱水乾什麼?”小黑豆一時沒反應過來。

“足療。”溫陳無奈答道。

一聽這話,宣陽臉上的疑惑頓時一掃而空,趕忙答應道,“好您嘞!”

說罷,便一溜小跑去了後院。

“殿下,談談正事吧。”溫陳看著妙公子正色道。

“溫公,請。”劉太常表情期待道。

溫陳深吸口氣,“那天世子殿下的話,下官思慮良久,發現殿下確實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下官忠君愛國,可依舊比不上碎銀幾兩來的實在,殿下的事,下官應下了!”

“好!”妙公子一拍手掌,“溫公明白人!”

“你我強強聯合,必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溫陳笑笑擺手,“大事業談不上,只是圖個名利二字而已。”

“但你我眼前如今卻有個不大不小的麻煩要解決。”

妙公子眉頭一挑,“豫州那十九處礦產的事?”

“沒錯。”溫陳點頭,“下官先前私下裡和陛下提起過要更換朝廷下派新的採礦商一事,理由便是這些人的家世多少有些不乾淨,下官連卷宗都偽造好了,可陛下卻萬分不同意此事。”

“這麼說,此事沒戲了?”妙公子表情嚴肅道。

溫陳搖了搖頭,“在下官的據理力爭下,陛下還是決定重新選定一幫採礦商,不過卻不由陛下和王爺指定。”

“那由誰說了算?”妙公子不解。

“先帝!”溫陳沉聲道。

“此次祭祖,便是因為陛下最近煩心事重重,想要從先帝那裡尋求答案,打算將預選好的採礦商名單以在先帝靈位前抓鬮的方式進行篩選,一切盡憑天意!”

盡憑天意……

妙公子低著頭,默默唸著這四個字,若有所思。

忽然開口道,“陛下這次恐怕不是隻想向先帝詢問這一件事情吧?”

溫陳輕輕點頭,“陛下此次削藩的念頭很重,下官費盡口舌才討了個祭祖陪同的差事,到時候若真有什麼意外,下官也能照應殿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