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一想,又覺得還真是這麼回事!

天下如果大亂,藩王確實無能為力。命運如何,只能聽天由命!

“敢問道長,亂從何起?”楚王憂鬱發問,自己到底是這個王朝的王爺,肯定不希望王朝覆滅,玉石俱焚。

或許是見楚王等人的態度還算不錯。

長生道長思忖一下,沉聲又道:“那日與王真人看天觀星,星相所言,亂從北起,禍由西生。天譴連連,人禍不斷。一定要問個清楚,就是積弊難返,處處危機。”

“陝西,太原,西北那一方,至今滴水未下!明年再無改變,那邊,唉!確實堪憂啊!“孫正義也發出一句感慨。

”據商道傳聞,北方建奴與一些蒙古部落勾連一起,欲對我大華不利。這是北方禍亂根源?“趙紀也忍不住插一句。

楚王放下酒杯,一聲長嘆:“難道我大華氣數已盡?”

這話,當著眾人面,也就只有他敢說,其他人只能隱晦地有所表示。

“呵呵,那也未必!若世間事,皆由天定,那何來變數?又哪有趨吉避凶一說?所謂天意,天又不止一意。選擇一個什麼因,得到一個什麼果。無數個因,對應無數個果。順應天意,是你選擇了因,就得接受這個果。我方才所言大亂將至,也是基於現狀一成不變的結果。若是......,呵呵,貧道言盡於此。諸位,來請酒!“長生道長一舉酒杯。

眾人舉杯響應,酌一口酒,孫正義忍不住又道:“長生道長,先前說了,今日只是酒話。我等正虛心受教,道長何必言語遮掩呢?大亂將至,生靈塗炭,也非道長心願。不如道長再說說,若是要一個好的果,我大華該選擇什麼因?”

其餘人也是紛紛附和。

趙紀見道長一臉糾結,遂問道:“道長有何顧慮?”這話他問最合適,道長的顧慮能解決,楚王再發言。不能解決,自己再敷衍幾句就行。

“哼,天下有難!又要重新選擇一個結果,你說我會有什麼顧慮?”道長面色一冷:”也罷,我就算為這南昌百姓,多說一句!如今大華現狀如何,不需要貧道再說,在座諸位想必心知肚明。貧道為何雲遊至此?也是看南昌地理位置,必是覆巢之下的最後完卵。比其他地方,多些時間苟延殘喘!貧道為何只願意在王府待七七四十九天?就因為在此養好精力,貧道會繼續南下!因為貧道在南昌所見,極度失望。處處靡靡之音,處處歌舞昇平,世間人自己都不知大禍將至,貧道唯有繼續遠遁。“

其餘人面色冷峻,不敢接話,又只有趙紀問道:“長生道長不看好南昌?南昌有大難?”

“天下大亂啊!南昌能倖免?內有民亂,外有外患。這還需要看天意?不管流民亂匪,北方兵鋒,誰不垂涎這江南富庶之地?南昌有什麼?金銀無數,魚米滿倉,美女成群!就是沒兵!從南直隸一路下來,整個江南花花世界,都是待斬羔羊!貧道不走,留在這裡殉道?王真人真的是心力交瘁?他是擔憂清風觀,門下信徒,他牽掛多了,自己走不了!可惜南昌無俊傑,不敢為天下先!否則,這又何嘗不是一個機會?“長生道長搖搖頭。

“什麼機會?”趙紀一眼看見楚王眼裡一抹神采,孫正義眉頭一皺,隨即問道。

“為保南昌千萬黎民,招兵買馬,最不濟以江為險,就能抵禦住外圍兵鋒!若大華不保,能保住江南,假以時日,最差也有個南宋疆域。不僅未來可期,至少江南免遭此番厄運!”

“大膽!你這是蠱惑楚王擁兵自重!此舉必遭朝廷猜疑!陷楚王於危難!“孫正義臉色劇變。

“我不大膽,我要大膽,就不會選擇繼續南下逃命!”長生道長一聲冷笑:“楚王封地在此,流民亂匪,北方騎兵將至,無論如何,楚王是走不了的。”

“楚王貴為皇族,自當在封地,與封地同存!此乃大義所在,何錯之有?”孫正義喝道。

“沒錯,可是你可以走。是吧?”長生道長似笑非笑:“在座的都可以跑,唯有楚王不能跑!”

“你!”孫正義怒道:“我孫正義若繼續擔任王府長史,必將陪同楚王,生死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