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不敢說話了,中年人便叫了一碗羊雜湯,喝了一半便丟在桌上,嘀咕著:“我就不該吃了飯才出來……”叫老闆會了鈔便走了。

邵成剛好吃完,正欲付錢時,卻見桌上丟了個荷包,拿起來竟然沉甸甸的。

這荷包做工精緻,裡面不用看也知道是銀子。邵成連忙把自己的飯錢放在桌上,叫了一聲:“老闆,錢放桌上了!”便欲去追那中年人,可天色已黑,又沒瞧見他往哪邊去了,一時竟不知所措。

羊雜湯老闆見他不走,奇怪地看了他幾眼,邵成只得離了攤子,蹲在路對面,心裡盤算著怎麼也得再等等,這荷包裡銀錢不少,等會定會回來找。

果然不到一刻,那中年人便氣喘吁吁地帶著小廝跑了回來,小廝叫道:“老闆!我家老爺落了個荷包在你這,你可瞧見了?”

老闆快六十了,顯得有些老態,唬了一跳:“什麼荷包?我可沒看見呀!是不是落別處了?”

小廝急了:“我們出來就在你家攤子上做了會兒,不在這在哪?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看著裡頭有三十兩銀子,起了貪心,自己收起來了!”

老闆都快哭了,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小廝更加疑心,一把拉住老闆嚷著要去見官。

邵成連忙站起來:“這位爺,丟的可是個黃色荷包?”

小廝懷疑地看了邵成一眼:“你怎麼知道?”

邵成把荷包從自己懷裡拿出來:“是我撿著,一直在這等著呢!”

小廝鬆開手,跳過來拿了荷包看了看,歡天喜地道:“正是正是!”

那中年人此刻踱步過來,接過荷包掂了掂,露出笑臉,便摸出一錠銀子遞給邵成:“多謝這位小哥!”

邵成忙搖手:“不敢不敢,應該的。”

中年人想了想問道:“我聽你口音不像在京城慣了的,可是才來沒多久?”

“今日才到。”

“投親?”

“算是吧。”邵成撓了撓頭,“有個活計給我,不過我還沒找著人。”

中年人眼睛一亮:“我有幾個鋪子,正需要人幫忙打理。我看你為人誠實,體格也健壯,不如去我那裡做事如何?工錢好說。”他沉吟了下,“頭一年每月二兩銀子,管吃住。”

邵成嚇了一跳,比他在迎賓樓足足多了四倍,可想到池陶的來信…….便婉拒道:“多謝老爺好意,不過我已經答應了別人家。”便抱拳告辭了。

邵成一走,那中年人四處張望了一會兒,跑到街角:“可行?”

池桃從暗處走到街上,點頭道:“不錯。”

次日一早,邵成吃了個餅子,正拿著池陶的來信,仔細琢磨到底去哪兒找池家,便見池陶東張西望地從門口進來,大喜:“阿陶!”

池陶露出個大大的笑臉,跑到跟前:“邵成哥!可找到你了!”

邵成露出一口白牙:“我昨兒就到了,沒找著家……你怎地尋到這兒來了?”

“怪我沒寫清楚!”池陶不好意思地笑,“我昨兒打聽了一日,城門口那頭有個賣蒸餅的大爺,說有個人和我口音差不多,打聽過客棧!我便來碰碰運氣!”

邵成恍然大悟:“是了是了,我在他那買的餅!”

二人說說笑笑,池陶忙道:“快些把房退了隨我回去。”

邵成“哦”了一聲,跑到賬房付了錢,把行李領出來,池陶見他只有一個不大的包袱,邵成解釋道:“汪掌櫃讓我不用帶太多,讓我把差不多的都換了錢帶在身上,路上鬆快些。”

到得池家,池杏已經得知邵成要來幫忙,在前院收拾了間廂房出來,見邵成互相行了禮,因著不熟悉,無甚話說,便回了後院。

邵成不禁嘖嘖稱奇:“這樣大的一幢宅子,又是京城,要多少錢?”

“是借住的。”池桃笑笑,“我和人合夥,打算開個飲料鋪,請邵成哥來幫忙。”

“飲料?”

“就是…..和茶鋪差不多吧。”池桃解釋道,“不起油煙,乾淨省事。”

“你說的是飲子吧?咱們迎賓樓夏天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