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與隊幹部發生些不愉快的,一個學員隊的那名同鄉,也是我唯一的同鄉,軍校三年,竟然沒擔任過見習連骨幹,連副班長都沒擔任過,我向隊幹部提出讓他擔任班長的要求,結果沒有實現。

訓練場上接到撤去的命令,教員同樣是交給你一張地圖,手指一點就是目的地,然後就坐在副駕駛位置,閉目養神,車隊交給了臨時指點的連指揮員。

第一輛為指揮車,軍用卡車駕駛室三個坐位,中間由連指揮員乘坐,旁邊的教員不會再提醒,汽車連的司機,每年經歷這樣的場景,道路其實非常熟悉,他也不會提醒,指揮員往哪指揮他就往哪走。

坐在車上可不比徒步,參照物很難確定,教員坐在身邊,特別容易緊張,一緊張更不知道如何判斷,作為見習連連長,第一次的指揮正是由我擔任。

預案熟悉,準備充分,兵器撤去有條不紊,這是自己的強項,老部隊時兩次參加實彈打靶,帶著日後成長目的,曾經特別留意,一點不漏一點不亂。

老部隊時,在上海靶場,旅部曾經組織過連隊之間的撤去行軍,陳列佔領陣地比賽,當時有連隊鬧出笑話,最後關頭兵器之間接不上電,開不了火,因為最為關鍵的配電箱忘記了攜帶。

自己有經驗,並不代表其他學員也有這樣的經驗,常有學員擔任指揮員時,檢查不仔細,攜帶裝備物資出現遺漏,配電箱被忘記,也有幾次發生。

撤去順利,但是一到車上,跨過副駕駛位置,教員似有意似無意的一眼,頓時就有緊張感,這就是根深蒂固的怯場心理,這一眼不但感覺有緊張,還感覺有些嘲弄的意味,似乎在等著看自己接下來指揮行軍出現的笑話。

其實摩托化行軍,指揮車輛行進,到達指定地點,並不十分困難,記住關鍵路口,記住幾個永久性地標作為參照物,然後只要記住距離就行。

記住距離也不難,卡車都有路程表,有些公路還有里程碑,都能便於判斷距離,行駛的公里數差不多與實際距離一致,目的地一般也就到了,再停車察看下環境,找到獨立明顯地標,陣地也就找到了。

對兵器熟悉,對卡車卻不熟悉,一緊張連駕駛員前面的儀器表都看不懂,司機都是老兵油子,兵齡可能比我還短,在老連隊時,這樣的兵齡隨意呵斥都不敢作聲,此時卻盡顯老兵架子,也不提醒,只是往前開,不叫停就不停,不叫轉就不轉。

看著新兵在面前擺譜特別來氣,覺得還是請教教員更有面子,哪知平時授課還見和氣的教員,此時才一開口詢問,就引來一個“爆慄”,說聲課堂上全部講過了,就不再理睬。

白挨一記,還沒有結果,相當委屈,車上行軍,不知距離,外界參照物記得再牢,也不敢作出判斷,一旦走過了頭,就真正兩眼一抹黑,再無法確定位置了。

在一處三叉路口,只好指揮車輛停下,等待教員訓斥,好在此時他終於提了個醒,分清了哪個是油表,哪個是里程錶,知道了距離,才敢指揮車隊繼續行進。

不打不相識,因為這一次的經歷,與這位教員關係親密了幾分,考核成績出來,部隊生中有一位學員可能不及格,實彈射擊不可能重新考過,帶著這位學員找到教員,得到同情,最後剛好及格,順利透過。

或許這樣的舉動屬於多此一舉,因為實彈射擊是主課中的主課,一旦不及格不可能畢業,教員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即使他不關心,學員隊也會關心,共同生活了三年,隊幹部一定會想辦法讓學員都順利畢業,事實上從來沒聽說過因考試成績不合格,畢不了業的現象。

院校實彈打靶與部隊有所不同,有自己的靶場,但是沒有航模,更沒有靶機,或許也沒有申請射擊空域,分成了固定點射擊和移動靶射擊兩類。

固定點射擊,在一座孤峰的半山腰,劃出了射擊點,一公里的距離,對於高炮來講,可以說是瞄哪打哪。移動靶的射擊距離要短一些,設定了軌道,拖行標靶進行射擊。

作為連指揮員,指揮過模擬建制連的自動射擊,作為班長,指揮過單炮射擊,作為一名操作手,在多個崗位上,配合過其他學員當指揮員,完成射擊任務,成績不錯屬於優異行列。

因此獲得了些榮譽,被評為了“四會教練員”,會講解示範,會組織指揮,會操作訓練,會保養維護,還被評為了“優秀見習連幹部”,三年時間,得此殊榮者只有兩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