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田間勞作(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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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田地高低太過明顯,“嚕嚕”滾轉平整不了,還要用到“插”,這也是山民的叫法,過程就叫插田。“插”也是用雜木製作,底下是一排鐵條,上面製成扶手。
插田時用老牛在前面拉著,兩手提著“插”跟在後面,將高處的泥土趕到低處。使用得多了,鐵條會變成鐵刺,相當鋒利,如果沒有經驗,或者不小心,將會扎傷腳。
犁田、打“嚕嚕”、插田,都要用到牛,可見牛對農民是多麼重要。之所以稱老牛,是因為下地之前,要先將牛教熟,沒有教熟的牛,無法控制,甚至會造成器具的損壞。
首先要先讓牛適應套索,一般先彎曲成直角的雜木樹杈,製作成牛架,當地稱作“牛杈”,架在牛角後側的脖子上,牛架兩端綁上結實粗壯的繩索,繫緊之後就可以固定在牛脖子上。
再用兩根粗和的繩索做成扣結,根據不同需要,係扣在不同工具之上。這個過程是要先讓牛適應的,盲目套上,牛會受驚,一般都會拼命掙脫,甚至拼命跳躍。
所以就要先讓牛適應,適應的方法也很簡單,一個人在前面緊緊抓住牛鼻子就行,牛鼻子上一般都用鐵棍穿透,綁上了韁繩,這根穿牛鼻子的鐵棍,山裡人稱為“鼻劍”。
牛鼻子是牛最柔弱最吃痛的地方,只要抓住牛鼻子,再怎麼的教導,牛都會乖乖接受。一般牽引個幾天,牛就會適應了,然後再透過韁繩讓它學會感應方向,就成了可以下田耕地的老牛了。
放水浸泡田地的這段時間,正是春季,魚兒洄游產籽,山裡的水田,放水之後,透過溝渠與小溪小河相連,洄游的小魚也會進入。
被“嚕嚕”攪動,魚兒翻起,有些甚至會被攪暈,記憶中攪暈的小魚非常多,或許是因為“必松叔叔”打田太快的緣故吧,好像只有跟在他後邊,才有這種情況,其他人打“嚕嚕”時,好像沒出現過,記不太清了。
有時還能撿到小烏龜,烏龜壽命很長很好養,不用喂東西吃,都能活很長時間,農村甚至有過傳說,有人曾用烏龜塹床腳,好多年後,搬開床,烏龜又一爬一爬地走了。
幾乎每個小夥伴們都養小烏龜的經歷,小烏龜被抓後,要麼在尾部的硬殼上鑽個孔,用繩子穿住養,要麼放在玻璃罐裡養起來,成為最初的寵物,增添童年樂趣。
有時會撿到色彩斑斕的小花魚,比現在的金魚都要好看,我們會將小花魚放入玻璃罐中,與小烏龜一起養,裡面放些石子水草,放在窗臺上,烏龜四爪撲騰,小花魚游來游去,煞是好看,非常有情趣,多彩童年因此更添色彩。
家裡不但有良水田,還有一畝多深水田,二三畝旱地,良水田灌溉方便,一般栽種雙季稻,深水田和旱田一般栽種單季稻。旱地含沙土重,有時候也用來種植花生,或者種植油菜。
深水田在當地又被叫作“滂田”,意思是會深深陷在裡面。山區多泉水,山坳之中如果有泉水,就會浸染山坳成為沼澤,沼澤底下的泥土長年被泉水浸蝕,變成爛泥,一般都很深。
也許正是大搞開墾邊區情況下,這樣的山坳才被開墾成水田的,在分田到戶之後,也被分到了各家。因為是泉水的原因,深水田的水很冷,並不是太適合水稻生長,因此只能種植一季。
旱地很少,水源不暢的農田,才會當作旱地,沙化較嚴重,因此含沙量大,沒有水源澆灌,常乾旱發裂。只有雨量充足的春季,才能耕種,也只能栽種一季。
父親大多時間在學校,記憶中只有犁田、插田等重力氣活,才等到父親利用課後時間完成,其他的田間農活,幾乎都是母親一個人承擔。因此非常辛苦,一個人忙不過來,父母就要求我們全到田裡幫忙。
幼年時,我們主要做得是割禾、插秧、耘禾等輕體力活,母親會引入競爭機制,姊妹四人,每個人分幾行,誰先做完誰先休息。
姐姐年紀最大,也最能幹,一般她是五行,我和大妹是四行,如果距離太長,就會減成三行,小妹年紀最小,特別受照顧些,一般只分二行。
儘管分得比我們多,姐姐卻常是最先完成的,小小年紀,也不知道她動作怎麼那麼快,有時我特地放棄偷懶,想跟她比一比,結果怎麼也比不過她。
姐姐對我們管得嚴,對我們也是特別愛護的,感覺中對我的愛護尤其多一些,在她完成自己的一份任務之後,常會主動幫我們完成,當然幫得最多的還是我,隨著大妹和小妹長大,她們竟然也比我快得多。
父親的心靈手巧,母親的特別能幹,我都沒遺傳到,處處顯得笨手笨腳,田地中勞動是這樣,山上砍柴也是這樣,製作玩具抓捕魚蝦仍然是這樣。
砍柴時,往往姐姐和妹妹都砍完準備回家了,而我的一擔柴還差上很多。溪流中抓魚,翻開石頭,小妹一抓一個準,而我卻鮮有成功。她們做的風箏都可以飛上天,種下的樹苗都能成活,我卻一樣都難做到。尤其是種樹苗,同樣的種法,怎麼她們種的就可以活,我種得常常枯死,現在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