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永昌背了手喝道:“先前常記豆腐坊的滋味倒也不如現如今這般差,這兩年到是越來越差,還不是你們在做豆腐這事兒上絲毫都不上心,搞得這滋味一年不如一年?”

“就這般樣子,被旁人擠了生意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遇到什麼事了不先從自個兒身上找一找緣由,竟是一味的挑了旁人的毛病去,福順樓一天才用多少豆腐,我就算能給你們攬下來,還能救得了你們還是咋的?”

小吳氏這臉色頓時白了一白。

卻還是有些忿忿不平:“雖說福順樓用的不多,可若是福順樓能繼續用常記的豆腐,旁人也能覺得常記豆腐還是不錯的,也會接著來買不是?”

“姐夫不過就是給自己找些緣由開脫罷了,這偏幫著外人就是幫了,不必在這兒說這些有的沒的,越描越黑。”

章永昌直覺得要被小吳氏這說法給氣死,眼睛都瞪了起來,喝道:“你這話說的越發是不像話,什麼叫做福順樓用了常記的豆腐,旁人看著也會用?旁人是傻得不成,不會自己去嘗滋味,還是不會自己去比較比較?”

“福順樓不過就是個小酒樓罷了,還指望著旁人能高看一眼,能給了什麼面子去?你這腦子裡頭是咋想的,這個道理都想不通?”

小吳氏撇了撇嘴,沒再反駁,到了最後到是嘟囔了一句:“這豆腐坊生意反正是越來越差了,往後還不曉得該怎麼辦呢。”

“先暫且不說往後了,往後只怕你們這豆腐坊也是開不下去了。”

章永昌的怒氣隨著話音漸漸落下去了些許,最後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話怎麼說?”小吳氏斜眼瞥了章永昌一眼。

叫他一聲姐夫,到是越發的會端架子拿喬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說了。

常記豆腐坊生意雖說是不好,可像現如今這般,和那豆腐攤的時間錯開來,到是也能賣上一些的。

再不濟的,大不了走街串巷的,再把價錢壓上一壓,不說生意能恢復到從前,到是也能過得去的。

可章永昌卻說豆腐坊開不下去了,這不是在咒他們這個豆腐坊嗎,說話忒不中聽了一些。

“我方才過來瞧你沒事兒人似的,估摸著大概也是不知道的。”

章永昌頓了一頓,道:“常遠達因為和那李坊合夥,使了銀子喊那柺子去拐賣旁人,已是被抓進縣衙裡頭,下了大獄了,今日縣尉過來尋我問過話,估摸著等事情查輕,不日就有結果了。”

“啥?”

小吳氏只覺得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她這兩日去了孃家嬸嬸那裡,給家裡頭最小的妹妹出嫁拾掇嫁妝,今兒個晌午才回來的,回來的時候沒見常遠達,只當他是出去辦事去了,不曾想竟是被關進了大牢裡頭。

“這……”

小吳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好端端的,怎麼就被抓了起來呢,他是幹啥呢,要去喊拐人拐人?”

“還有那個李坊,先前我便跟他說過,這小子油嘴滑舌的,一瞧就是個生事的,讓他不要跟這小子多來往,他偏偏還不聽,這回栽那李坊手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