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兒為之氣結,扭過頭去不再理會晨風,不過幾人緊繃的神經卻是因為這個不冷不熱的玩笑放鬆了幾分。

半個時辰後,休息得差不多的時候,幾人再次上路。雖然天黑、目不能視,但好在雲豹有夜視眼,並不擔心會跑到溝裡、撞到樹上之類的。

就這樣,接下來三天時間裡,幾人騎乘雲豹不分晝夜的狂奔不停,期間並沒有任何意外發生,終於在第四天黃昏時分來到了武州和月寒州邊關。

騎在雲豹上,晨風看著眼前的邊關,鬆了口氣,像是感慨,又像是安慰其他人一樣,悠悠道: “過了邊關就是月寒州了,熙寒州與月寒州緊鄰。”

“廢話恁多,趕緊走,事不宜遲。”

雖然這幾日平安無事,但白卓深知危險並沒有離去,催促一聲後率先朝著邊關而去。

晨風出示了珍寶樓的黑鐵徽章,在守衛敬畏的注視下,幾人坐著雲豹順利通行,並無任何波折。

月寒州地處東土最東方,毗鄰末法之地,加之已是深秋季節,放眼望去一片蕭條荒涼之色,與武州相比景色落差極大。

幾人騎坐在雲豹上,一邊緩慢前行,一邊欣賞著周邊的景色。除了晨風之外,其他幾人都是憂心忡忡的樣子。

晨風本來就覺得沒多大事,自己所做之事又不是無理取鬧,也不是故意要得罪什麼紅蓮,加上這一路走來平安無事,心裡自然就放鬆了下來。

“別愁眉苦臉的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再有三四天我們就到達目的地了。”晨風看著旁邊始終愁眉不展的白卓,笑著寬慰了一句。

白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晨風歷來都是小心謹慎的性子,不知道為何唯獨在這件事上如此心大,勸說幾次都無果,白卓也就懶得多說什麼。

武媚兒幾次欲言又止,見白卓放棄了勸說,忍不住開口:“紅蓮的可怕比你們想象得還要可怕,睚眥必報,一旦被盯上,就如跗骨之蛆一樣。”

“武姑娘說得不錯,我感覺很不好。”白卓附和了一句。

晨風和狐瑛同時變色,認真的盯著白卓,見白卓沉沉點頭,兩人都是沉默下來,不由加快了雲豹的速度,想著熙寒州繼續飛奔而去。

武媚兒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自己說了那麼多都只是耳旁風一樣,並沒有引起晨風的重視,反而是白卓一句輕描淡寫的“我感覺不好”就使其瞬間如臨大敵,這到底怎麼回事?真是幾個怪人!

雖然心裡有諸多疑惑,武媚兒也不得不暫時按捺下來,驅使雲豹飛奔起來,跟著晨風幾人快速遠去。

武媚兒不知道的是白卓的烏鴉嘴有多麼厲害,也不知道白澤一族在占卜預測一道上的身後造詣,晨風和狐瑛正是因為對此深有體會,因此才鄭重其事。

幾人又是飛奔了一天之後,面對著一條波瀾壯闊的大江束手無策。

說是大江,更像是一片大海,江面廣闊無邊,江水洶湧澎湃,如箭離弦,如馬脫韁,如猛虎出山,滾滾奔騰而去。

面對此情此景,晨風雖然在滄瀾山大湖中學過游泳,但可不敢在此嘗試,加之有狐瑛和武媚兒在,只能想辦法找渡船過江了。

白卓那句“感覺不太好”像是催命符一般,晨風幾人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般,一路上挑選的淨是一些偏僻的小道,人跡罕至,慌不擇路之下才到的此地。

身後是一望無垠的綠地,身前是遼闊無邊的大江,目之所及連個人影都沒,更別說渡船了。

“怎麼辦?”

這是縈繞在幾人腦海共同的問題。要是此刻後方有紅蓮追兵趕來,幾人只能束手待斃了,連個跑路、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造船?不太現實,不說有沒有這手藝,材料都是問題。”

“繞路?也不可能,面前的大江一眼望不到邊,繞路甚至會迷失方向。”

“游過去?別說狐瑛幾人會不會游泳,耐力就是最大的問題,也是不行。”

……

晨風冥思苦想,最終還是無計可施,不由有些失望,前路不通,後有追兵,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

苦悶之餘,晨風不由想起連成玉來,要是連成玉在此,就可以帶著幾人橫渡大江了,非但這問題會迎刃而解,而且還能欣賞一下這破爛壯闊的景色。

離開茅草屋已經三四個月了,晨風將心中的思念之情隱藏極好,從不在白卓和狐瑛面前提及,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天早晨醒來發現已經不在茅草屋時,心裡的失落有多少。

人是不是都這樣,只有失去了才知其珍貴之處,才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