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照酒醉轉醒,暈暈乎乎睜開眼發現不遠處的桌邊坐著個一手支頤的身影。待闔眼仔細看,才發現是一身玄衣銀紋,翎羽銀冠的燕珏。

她眨了眨眼,他便跟著輕輕歪頭。

黎照愣了兩秒瞬間清醒過來,蹭的坐起身,看了眼四周,又摸了摸身下細軟舒坦的被褥。

她怎麼會在小燕的寢殿,還睡在他的床上?

“過來。”

燕珏清清冷冷的命令,接著屈指敲了敲桌面,眼神落在一碗還冒熱氣兒的瓷碗上,道:“醒酒茶,喝了。”

“哦好。”

她正好宿醉頭暈,才喝了兩壺,這個身子就撐不住,從前在軍營與人整壇豪飲,都沒有這樣疼過。黎照邁下床,捧著茶碗喝下肚,目光恰好落在他磕破的嘴角,驀地回憶起零散的片段,驚嗆得連連咳嗽。

燕珏連忙站起身給她拍背,“急什麼,慢慢喝。”

說罷,伸手替她擦去唇畔的水珠,溫熱的指腹劃過唇瓣,黎照後頸驟然發麻,連退了兩步試探道:“……我、我怎麼在這裡?”

“你說呢?”

他指了指上面,黎照抬頭望去,老天!房樑上面好大一個窟窿。難道自己昨夜喝酒了又開始翻牆爬瓦了?越回憶越驚悚,她依稀記得自己昨晚偷窺他洗澡來著,然後!

“殿下!”黎照擱下茶碗,慌張的問:“昨夜,我有沒有輕薄你?我……我一喝酒就不老實……”

燕珏的耳尖冒紅,抿了抿唇搖頭:“沒、沒有。”

“嚇死我了。”她拍了拍胸脯,還以為昨天真對他對了輕浮的事,原來真是場夢。

幸好、幸好!要是讓小燕知道她對他有非分之想,那她還怎麼有臉面在煦合殿待下去。看她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燕珏不滿的問:“若輕薄了呢?”

聞言,黎照臉上的笑容僵住,尤其是他突然一臉嚴肅的盯著她,語氣甕沉:“若輕薄了,你當如何?”

黎照訕笑,“……呃,以死謝罪。”

沒想到聽到的不是以身相許,燕珏嗤笑了聲,故意道:“那你去死吧。”

黎照錯愕之餘,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忙不迭繞到他的面前確認事實,“我真的輕薄你了?怎麼會。”

“你不信?”

燕珏扯開衣襟露出白皙脖頸上的緋紅痕跡,面無表情的說瞎話:“盛青青,你好大的膽子,不止偷窺我沐浴,還扯衣服咬我,更過分的是要本殿陪你睡覺,說要寵幸本殿!”

如驚雷落頂,黎照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置通道:“我……我竟這般無恥?後來呢?”

“後來就把你打暈,然後你就站在這裡喝著本殿不計前嫌給你準備的醒酒茶。”

黎照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手裡的茶碗,一咕嚕喝個底朝天后瘋跑了出去,口中高嚷:“我錯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