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珣這麼久都沒訊息傳回來,指不定死了呢”,許鄺盤腿坐在地上,墊著乾草,慢慢吃著許煙櫻帶來的飯菜,悶哼:“倒是那沐南均,一直以來空有虛名,陛下不重用他,卻分外敬重,這次更是,初離涼都城就率兵北上,陛下對他幾乎從未有過不信,是不是花架子,馬上就要見分曉了。”

許煙櫻心下焦急:“現在說這些沒用,大哥你得想辦法出來。”

筷子一頓,牢裡昏暗,看不清許鄺的情緒,他低著頭,像盤踞的毒蛇,陰森森的。

“有人害我。”

這是唯一的回答,許鄺想不出別的原因,他自認為向來謹慎小心,後路清理的極其乾淨,沒什麼任人拿捏的把柄——除了穆安!

四個字輕飄飄的進了許煙櫻的耳朵,她大驚,攥緊了手:“大哥,是誰要害你?”

“煙櫻,對方在暗我們在明,你回去護好秦王府,書房的桌子下有暗格,裡面的東西毀了”,許鄺沉聲:“防著沐府,尤其是安郡主。”

“安郡主?大哥難不成覺得是安郡主要害我們?”

怎麼會?

許煙櫻以為她至少算穆安在涼都城唯一的朋友,雖不深交,卻也各取所需,無冤無仇,為何會暗中陷害。

她還猶豫著,就聽許鄺道:“不一定是安郡主,但她不得不防,煙櫻你記住了,此人萬萬不能信,還有,讓母親進宮去見見陛下。”

“為何讓母親進宮,我去。”

“不行,陛下本就不親近你,你去了也無用,念著舊情,陛下也會給母親一分薄面,或許能探到訊息。”

獄卒來催了,許煙櫻點頭:“大哥放心,我知道了。”

撿起地上的燈,外面天色已暗,她最後看了許鄺一眼才緊著步子出去,婢女還焦急的在牆根下等著,看到她出來連忙迎上來。

“回府”,上了那車,在黑沉沉的涼都城,許煙櫻回了府,問了婢女,盧韶芳將自己關在佛堂,一下午都沒出來了,晚上怕也不準備回屋。

“小姐,要不要勸勸夫人,讓她歇著?”

沉默少頃,許煙櫻搖頭:“愛怎樣就怎樣吧,讓人伺候著就行。”

她相信人定勝天,吃齋唸佛有什麼用,每每家中有事,盧韶芳就往佛堂鑽,她拜了二十年,也沒見父親回來,徒勞無功的事,沒用。

屏退其他人,許煙櫻獨自去了許鄺的書房,卻發現書房的燭火亮著,裡面有人影閃動,她一驚,小跑著推開門:“誰!”

定睛一看,桌子上肆意的坐著一人,一雙眼直直的看過來,沒掀起任何水花,跳下來就要離開。

看清了裡面的人,許煙櫻鬆了一口氣:“三妹怎麼在這?”

許鄺的書房平時很少有人進,三姑娘近日在秦王府風頭無兩,來去自如,誰也不敢攔,入了夜,院子裡有些涼,許煙櫻轉身將門關上,沒給青音離開的機會。

她抬眼:“這麼晚了,三妹到大哥書房來做什麼?”

“隨便看看,像大哥這種人,不是都喜歡往書房藏東西嗎?”青音漠然:“被抓去這麼久還沒放出來,我來找找,或許有啥證據能救他。”

許煙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