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罪人”比喻蕭坤,而蕭晟淵一轉眼就要給他冠上“罪人”之名。

冷笑一聲,蕭辭回頭對武清文拱手:“本王同左相向來不和,左相今日開口,看似好心,可本王難斷真假,畢竟這大殿之上已無本王可信之人了。”

武清文快要吐血,他重重磕頭:“都這個時候了,王爺別不識好歹了,趕緊同皇上道明緣由。”

椅子有幾分硬,蕭辭坐的不舒服,他方才壓下憤怒之氣,不免有些受不住,傷口灼熱的疼,緩了片刻怒氣好似已經消了。

起身將那椅子踹開,實木的重椅瞬間四分五裂。

他最後一次問:“皇上想知道緣由嗎?”

蕭晟淵被嚇到了,那分崩離析的椅子好似他的命,只需要皇叔那麼一捏,就沒了。

牢牢的守著尊位,搖頭:“朕還能相信皇叔嗎?”

蕭辭反問:“本王還能相信皇上嗎!”

當然不能了。

蕭晟淵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為的就是這一天,從冬獵開始,他就要收網了,蕭辭權勢滔天,只有十惡不赦的罪名才能徹底將他從神壇拉下來,還有什麼比弒君更重的呢?

只要瓦解了蕭辭的戒備,他就能破釜沉舟!

“皇上真是給了本王一個天大的驚喜”,蕭辭驟然冷聲:“皇上啊,你不是個好的君王。”

幹秋陽早就嚇得哆嗦不止,可他經蕭晟淵一手提拔,自然得處處為皇上辦事,結結巴巴道:“大、膽,攝政王野心昭昭人盡皆知,劉遠同那張進分明都死在王爺手裡,還有那大齊公主,也是惹了王爺不快,才被王爺憤怒之下殺了,簡直是罪無可恕。”

沐珣看過去,他真想將這幹秋陽直接殺了。

只見那幹秋陽還欲說什麼,就被武清文隨手撿起飛在手邊的椅子腿,踉蹌著起來就朝幹秋陽打過去,直接兩棍子見了血,攔都攔不住。

沈德重勸架都捱了一下,骨頭差點折了,場面開始混亂。

“幹秋陽你再說,無憑無據擾亂朝綱,你才是罪該萬死之人,大殿之上就敢胡言亂語,誰給你的膽子!”

武清文怒道:“你這是要害了整個大梁,本相今日就先除了你!”

幹秋陽一臉的血,卻也不甘示弱,悲聲:“武相處處袒護攝政王,又是何居心,皇上明鑑啊,臣不過是實話實說,怎麼就罪無可恕了?”

眼前一陰,等幹秋陽再次抬眼,就見一墨衣角,蕭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沉聲:“你再給本王說啊?”

“我我我……臣、”幹秋陽牙齒打顫,只能向蕭晟淵求救:“皇上明察,皇上明察……”

“聒噪!”蕭辭冷著臉,一腳下去,幹秋陽再沒發出聲。

蕭晟淵冷汗連連,勝敗在此一舉,他不能怕!

不能怕!

蕭辭刻骨的話縈繞在耳邊:“一個罪人而已,有什麼可牽掛的。”

罪人而已!他蕭辭也是罪人,楚家都是罪人,那留著楚家骨子裡的血,更是不可饒恕。

想到這些,蕭晟淵回神不少,他掏出帕子,小心的擦拭掉額頭的汗,再次硬聲:“皇叔啊,朕敬你重你,走到今日這個地步,誰也想不到,朕希望下半輩子皇叔還能留在朕身邊,以師之禮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