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寰看也不看那屍吟寶鈴。

何必已經嚇軟了腿,卻還是咬咬牙擋在了程寰身前。

屍吟寶鈴迎面而來的時候,那股雄渾陰狠的魔氣便跟萬箭齊發般,對準了何必。

何必後背已經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顫顫巍巍地閉上了眼。

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

何必只聽見一陣鈴鐺清脆的響聲。

他難以置信地睜開眼來,看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老者,他手裡拿著已經乖乖縮小至只有小指頭大的屍吟寶鈴,玩味地晃了晃,可怕的威壓肆無忌憚地湧向謝懷。

謝懷正欲抵抗,卻覺得那股威壓如同泰山壓頂,他兩腿一抖,直接“砰”地跪在了地上。

“你——”

謝懷剛說一個字,便感覺到腦袋一沉。

彷彿有一隻手按住了他的後腦勺,往地上用力一撞。

他近乎是五體投地地跪匍下去。

星宿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我讓你說話了嗎?”

謝懷臉色慘白。

他總算是冷靜下來,想起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誰,當即整個人跟中了邪一樣,猛地開始磕頭,卻始終不敢出聲求饒。

星宿等他嗑得頭破血流之後,才慢吞吞地開口:“行了,跟我磕頭幹嘛,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老頭子欺負你。我可不像你,對個金丹期的後輩都能偷襲。”

謝懷敢怒不敢言,只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

星宿壓根沒有理他,他轉身看向程寰:“菜上齊了。”

程寰彎起了眼。

星宿徑直走回原來的座位。

何必已經看傻了眼。

這老頭看上去好猛啊。

何必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

要不是程寰拽著他,何必恐怕會跟失了神一樣呆在原地。

謝懷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動作。

程寰回頭瞥了他一眼,坐下的時候,別有深意地望向星宿:“前輩好像嚇到他了。”

星宿在程寰他們面前完全沒有了適才與謝懷對峙的陰狠,他樂呵呵地道:“是他太誇張了。”

程寰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可是凌霄藏在附近?”

“……”星宿的表情陡然僵住。

程寰意味深長地道:“難怪前輩出手的時候,氣勢十足。”

星宿被程寰看穿了自己的小算盤,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掩去一抹笑意:“只是稍微活動了一下身子罷了。”

程寰抬手準備倒酒,魏知已經把裝滿酒的酒杯推到了她面前。

星宿看著兩人的動作,視線不著痕跡地朝著凌霄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同樣是養孩子,怎麼自己就這麼失敗呢?

程寰抬眼瞥向他:“前輩,凌霄不是小孩子,你也不是在養孩子。”

星宿沒吭聲。

“你若是想讓他認同你,展示實力是沒有用的。雲師兄如今也是金丹後期,但凌霄對他不也是一根筋嗎?”程寰提醒道。

星宿略作思索,然後猛地拍手:“我明白了,他喜歡好看的。”

程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