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最恨這起子引太子學壞的混賬,不打算輕輕放過,叫敬事房總管顧問行親自去審。

聽到梁九功回話,他吩咐“等他回來,無論什麼時辰,叫他立刻來見朕。”

梁九功趕忙應下,又試探著問“主子爺,御膳房準備了點心,還熬著雞湯呢,您稍用點可好?”

“您可憐可憐奴才,要是太子得知您晚膳都沒用,熬壞了龍體,怕是更愧疚難過,老祖宗都得扒了奴才的皮。”

康熙笑罵,“你這狗奴才倒敢拿朕跟個孩子比,腚癢了直說,朕成全你!”

梁九功只管嘿嘿笑,“若能叫主子進膳香一些,奴才拼著被打爛了腚也高興!”

這是陪著自個兒長大的哈哈珠子,康熙不至於不叫人說句調皮話,哼笑了聲。

“那就叫人進些好克化的上來吧。”

頓了下他又吩咐,“這幾日乾清宮再進人,你仔細著查清楚,要是再出紕漏,你就去辛者庫當差吧,朕這裡不要無用的奴才。”

梁九功心下思忖著,這吩咐是因為剛才那宮女還是旁的?

難不成是剛才那小宮女沒伺候好?

梁總管立時就決定,要跟秦姑姑說道說道。

他可不是小心眼,只為了主子爺的安危,新來的宮人得嚴加教導,該打就打,該罰就重重地罰!

宮裡又不缺想來乾清宮伺候還會說話的宮人!

*

方荷拖著綿軟的腿腳回到御茶房。

再見過大風大浪,小太監捂著嘴被拖走的畫面還刻在她腦海裡,剛才康師傅心血來潮的眼瞎,真是有點嚇人。

蹲在爐子跟前的茹月和給手上塗藥膏子的巧雯,聽見動靜,立刻站起身湊過來。

茹月迫不及待問“茶進上去了?”

方荷心想,難道她還能生吞茶碗?

她依舊照著原身的性子,輕輕將空著的托盤放回茶櫃,無聲勝有聲。

兩人“……”

巧雯仔細瞧著方荷的表情,“你可看清了,萬歲爺心情如何?”

“姑姑教導,不可妄議主子。”方荷恰到好處地晃了晃身子,臉色忐忑地呢喃著,就著驚魂未定的後勁兒,一步一哆嗦往小泥爐子那邊挪。

“我,我還是去燒水。”

茹月和巧雯見方荷這貌似虛脫的模樣,心下有了計較。

巧雯扶著手腕,“我燙傷了手,這幾日沒法往御前去,只能辛苦茹月姐姐了。”

茹月心裡啐了一聲,往常怎麼不見你辛苦我呢。

她皮笑肉不笑地隨口應了,餘光卻落到方荷身上。

翌日再上值,茹月搶在方荷前頭蹲坐木墩子上,可憐巴巴衝方荷央求——

“我昨兒個沒蓋好被子著了涼,頭疼,見不了風,這幾日勞煩芳荷姐姐你去上茶吧。”

方荷憋著笑“……好。”她可太喜歡這種玩心眼子的小傻瓜了。

原身隨她母親,性子極軟,沒什麼主心骨。

徐嬤嬤叫她老實本分不要惹事兒,原身這些年從沒拒絕過別人,愣是能做到九年都沒漲過月例。

每個月拿到手的二兩銀子,要麼聽徐嬤嬤的交給掌事姑姑討個巧兒,要麼都交給徐嬤嬤,自己只留了七錢銀子並二十個銅板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