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待在京城,唯一不好的習慣就是跟著那些個夫人太太喜歡打葉子牌,不過也是點到為止,沈婉兒倒是很放心她這個娘。

卻沒想到胡月月會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說出這種話,是沈婉兒沒有想到的。

胡月月一聽,斜眼看看沈婉兒不滿道:“難不成在你眼裡,你娘我只認錢不認人?說到底跟我一樣是個可憐人。”

“我還有你們幾個指望,可李夫人怕是沒有任何指望了。”

沈婉兒想起李夫人現在的處境,心裡多少有些同情,那妾室還好生了女兒,若是真的生了兒子,怕是她也活不到現在。

現在只盼著李秉誠真的活著,就算讓李家斷了香火,也好過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隨後點點頭,笑著開口道:“娘,等李夫人的病情稍微好一點,我就帶她見你一面,說不準你會喜歡她。”

那李夫人與胡月月差不多,但凡是遇到兒女的事情上面,簡直就是受了什麼刺激,護短的能力不容小覷。

當初第一次給李秉誠看病的時候,李夫人可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給自己下跪,那樣驕傲的人,實在不容易。

胡月月聽完無奈的搖搖頭,沉默片刻後看著沈婉兒道:“所以,你一整天都是因為這件事情心情不好?”

還以為是邱少千的事情影響到寶貝女兒的心情,現在看來,胡月月想多了。

沈婉兒點了點頭,掌櫃的提著食盒上樓,後面還有胡月月上次來食為天喜歡吃的點心,每樣只做了一點點。

胡月月看到桌上的點心,眼睛一亮:“什麼時候做的?”

“夫人上次來的時候就喜歡這些點心,所以我就偷偷記下了,想著夫人什麼時候過來,再做一些給你。”

胡月月聽到這兒心滿意足的看看沈婉兒,沈婉兒倒沒有什麼反應。

想起掌櫃的說完的話,起身走到外面,看見胡月月正吃的開心,沉聲道:“你可還記得那個拿菜的人的模樣?”

沈婉兒如今是真的確定了,陳豆秀與李秉誠在一起,只是他們兩個人到底為什麼在一起,沈婉兒還想不明白。

掌櫃的想了想,有些不自然的撓了撓頭:“老闆,這個我哪裡記得住。”

“您也知道食為天的生意有多火爆,這整日來的客人太多了,我是真的記不住,不過是聽後頭的廚子隨口一說,再看看您的選單,所以想起這茬,才說起來的。”

這食為天是京城最大的酒樓,菜色漂亮,而且這上面的很多選單是聞所未聞,不少人為了吃個新鮮,也有人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

可到了最後幾乎所有的人都會喜歡食為天的菜,味道不錯,價格也能接受,那些個達官貴人可不就喜歡這種地方。

沈婉兒想了想,的確,她是有些為難掌櫃的,舔了舔嘴唇,眼神清明的看看外面一眼:“你在這裡待著,我去後廚看看。”

掌櫃的還沒拒絕,沈婉兒匆匆下樓,胡月月在後面喊著沈婉兒的名字,“婉兒,你去幹什麼?”

沈婉兒沒有回應,一溜煙進了後廚,掌櫃的臉色不太自然。

尷尬的看看胡月月,添茶倒水:“夫人稍等,老闆是想著去後廚看看,這幾日的菜品有沒有改變。”

胡月月一聽,知道沈婉兒是為了自己的生意,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手裡是香甜可口的糯米餈粑,可不知怎的,突然沒了胃口。

這幾年,沈婉兒為了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不知道努力了多久。

當初剛到鎮上的時候,生意也不是特別好,她那時候也沒有這麼大的名氣,所以每天想方設法的增加客人。

如今沈婉兒的手底下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可是胡月月知道,沈婉兒不過是強撐著罷了。

說到底只是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能做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容易了。

掌櫃的看看胡月月的臉色不對勁,猶豫著要怎麼開口才合適的時候,胡月月擺擺手,然後低下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沉聲道:“這裡沒你的事了,退下吧。”

“是。”掌櫃的連忙點頭,快速離開包廂,胡月月則是看向後廚的方向。

此刻,沈婉兒看看後面做菜的廚子,只見他熟練的用菜刀將蘿蔔切成絲,扔進旁邊的盆裡,似乎不關心沈婉兒是否在場。

後廚差不多有十幾個人,不過做菜的只有他一個人,可見面子不算小。

直到旁邊的夥計小聲在耳邊說話,那廚子在圍裙上面擦了擦手,然後轉過身看向沈婉兒,菜刀啪一下放在案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