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兒沒心思跟她在這裡胡亂糾纏,冷笑了一聲,道:“張大媽,我還是勸你省省力氣跟縣太爺去哭天喊地吧。”

“你憑什麼讓我去見縣太爺?”張大媽聽見這話一下便真怒了,狠狠瞪著沈婉兒幾乎要吃人似的,“你沒有證據,怎麼能證明是我弄壞了的藥材地?”

“我可沒說是藥材地的事兒,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沈婉兒滿臉無辜,看著還有些疑惑,看向張大媽眨巴了一下眼睛,“剛才張大叔可說對於這件事一點都不知道,我很好奇,今兒你也沒出門啊,怎麼知道的這事兒?”

張大媽知道是自己說漏嘴了,不由得有些理虧,可卻還是梗著脖子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反正你沒有證據,別想送我去見官!”

“沒有證據?那可不見得。”

沈婉兒慢悠悠的去床邊,撿了三雙鞋子起來,觀察了一下鞋底的泥土,“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當是張大叔跟張大哥張二哥的鞋子吧,你們今兒又沒有出門,這鞋底的泥土是哪裡來的?”

雖然張大叔家裡是土胚房,但是房子裡的地板卻全部都是他們一點點用石頭碎片拼鋪好了的,別說屋裡沒水會不會有泥土沾染到鞋子上,就算是會,也不會這樣均勻。

這樣的泥土只會在地裡有,畢竟地裡經常有人澆水保持泥土的溼潤。

張大朗眼神微閃,“這是昨天沾上的!”

“昨天啊。”沈婉兒含笑頷首,“可昨天沾到鞋子上的泥土,今天怎麼還沒有幹呢?這看著最晚也是昨天晚上才沾染上的吧,不巧,我們發現破壞田地的人正是三對腳印,這其中若說沒有什麼牽連,怕是說不過去。”

眼瞧著張大媽還想要說什麼,沈婉兒臉色忽然一冷,“這事兒張大媽無須跟我多言,還是去縣太爺跟前解釋一下是怎麼回事兒吧。”

看著沈婉兒挺直腰背往外走,張大媽母子三人忽然跌倒在地上。

完了。

君烯衍見沈婉兒出來,手中拿著三雙鞋子,眼神忽然一變,厲聲呵斥那些護衛,“你們怎麼沒點兒眼色!這樣的髒東西怎麼能讓沈姑娘親自拿著?!”

沈婉兒那雙手可是細細保養著的,君烯衍知道她一直將雙手看得很重,現在見到自己的護衛這般沒有一點顏色,君烯衍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是拿點東西,哪裡就這麼嬌貴了?”

有些不雅的對君烯衍翻了個白眼,沈婉兒徑直走到林大正跟林榮跟前,“勞煩里正跟林榮哥去地裡對比一下,看這三雙鞋對不對得上地裡的腳印。”

“我這就去。”林榮看了一臉頹喪之色的張大叔一眼,心中有些不齒。

雙手接過沈婉兒遞過來的鞋子,往地裡去了。

沈婉兒已經跟了上去,君烯衍自然也要跟隨,“好好盯著這戶人家,別讓人跑了!”他這是對護衛們的吩咐。

方才護衛們才做錯了事兒,現在自然不會對君烯衍的吩咐有絲毫的反駁,連忙躬身應了下來。

見到人都走了,張大叔跌跌撞撞的往房間裡去。

很快,張家便傳出了一陣陣哭泣嚎啕。

村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林大正跟沈婉兒又浩浩蕩蕩的往張家去了,沒有人在外頭圍觀顯然不可能。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是離得近的村民們大抵也聽出了林榮跟沈婉兒的話頭,心中猜測也許張家就是毀壞藥材地的人家。

至此,不少平日裡跟張家交好的人都對他們敬而遠之。

甚至有些老婦還想去張家狠狠地鬧一鬧,以發洩一下壞了自家財路的怒氣。

可因為君烯衍的人在外頭守著,村民之中雖然有些不著調的,但是敢招惹官兵護衛的卻沒有幾個,他們也只能遠遠地看著心裡不齒,沒有人敢上前去打聽。

不出所料,林榮將鞋子一個個對比鞋印,全部都對得上。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見沈婉兒沉默不語,林大正催促的問道。

“自然是直接送官了。”

狐疑的看了林大正一眼,不是早就說好的了麼?

君烯衍比沈婉兒倒是想的多了一些,恭恭敬敬的對林大正抱拳,“還勞煩里正跟我們一起去一趟縣衙。”

張二郎對沈婉兒無禮的事情,君烯衍在外頭多少聽見了,心裡頭不由得很是惱火,非得好好教訓一番他們才行。

但是不是現在。

在林大正他們去張家綁人的時候,君烯衍特意落後了一步,讓身邊的暗衛遣人去跟縣令打個招呼。

沈婉兒將他的做法看在眼中,並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