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看年紀,沈婉兒實在是不像一個醫術高明的大夫。

“沈姑娘的醫術猶在老夫之上,趙公子的病症實在是棘手,由沈姑娘診脈,或有得治。”

為了讓這位被稱作趙公子的男人相信沈婉兒的醫術,周大夫特意沒有將沈婉兒是自己弟子的話說出來。

他狐疑的打量了沈婉兒許久,這樣一個美嬌娘,實在是不像醫術高明的大夫。

面對他的打量,沈婉兒顯得十分坦蕩,“醫術原不在年長,若是公子不願意信我,那我不治也罷。”

她多少把出來了這位趙公子所受的病症,心中有些狐疑,最近得肝病的人看著也太多了,別不是有什麼內情在裡頭。

雖然好奇,可人家既然看不上她,沈婉兒也不會上趕著去找罪受。

即便是她也沒有辦法在這樣的醫學條件之下保證將眼前男子的病治好。

倘若有個什麼不妥,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雖說是醫者仁心,可沈婉兒卻也實在是稱不上是個聖母。

要是沈婉兒的態度殷切或者是心虛一些,趙公子還會堅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可現在見她這般坦蕩,不得不說,趙公子心中動搖了。

“既然周大夫都已經這樣說了,那我便讓小娘子為我把個脈又如何?”

怎麼說沈婉兒都是個妙齡少女,被她把脈又不吃虧。

像是沒有看出他的小心思似的,沈婉兒挑眉坐下,“你這是肝病。”她一語言明。

“這話已經有許多大夫說過了。”

沈婉兒能得出他是肝病這樣的結論,也證明了她並非是徒有其表之人,既然如此,趙公子多少對她相信了一些。

可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趙公子心中驚異不定。

“你這是會傳染的肝病。”她眼神直直的盯著趙公子,“你身邊可有旁人染上了此疾?”

原本趙公子是不相信沈婉兒的話的,若是當真想是她說的這樣恐怖,那豈不是成了流行病?

雖然不以為然,可卻還是順著她的話想了下去,“我有一個侄子,也有類似的症狀,可其他大夫卻並未說過這話,只是尋常的風寒著涼罷了。”

“有些病症不會在表象上。”沈婉兒搖頭,“趙公子不信也屬正常,可您不妨想想,您侄兒的病症吃了風寒藥物之後可有好轉?”

這下趙公子是真的沉默了,他那侄子已經吃了三五劑風寒湯藥了,可卻沒有半分好轉,原本他以為是那大夫的醫術不精,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兒。

沒有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沈婉兒又接著道:“你可以將你的侄子帶過來,讓我把把脈。”究竟是不是,一探便知。

趙公子心下複雜極了,他擺了擺手,道:“這病可還有的治?”

“我醫術淺陋無法根治。”沈婉兒實話實說,“我能做到的,僅僅只是減輕病症而已,若想要根治……還得好好研究研究。”

周大夫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趕緊上前問道:“那傳染性強不強?”

若是像流行病 一樣,有極強的傳染性,那可就糟了!

“除非長年累月的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並且同吃同住,不然的話,並沒有多大的傳染性。”只是會傳染,可風險卻不是特別大,如若不然的話,沈婉兒也不敢坐在這裡跟這位趙公子東拉西扯的。

聽見這話,周大夫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如此便好。”

眼前的這趙公子跟周大夫是熟識,見他這般相信沈婉兒,自己也信了幾分,心中不由得有些無望。

沈婉兒見狀,小心翼翼的問道:“如此,趙公子可還要醫治?”

他苦笑了一聲,“自然是要治,能多活幾年便多活幾年吧。”

不過人到中年,自幼趙公子的身體還算是不錯,他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這個年紀,便已經能看見了生命的浸透。

當真是世事無常。

面對這樣的病人,沈婉兒也不知道應當如何安慰,卡殼了好一會兒,吶吶道:“若是好生調理,您還能支撐個十幾二十年呢。”

他的病並沒有十分嚴重,因此沈婉兒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趙公子一臉苦澀,輕輕點了點頭,“多謝姑娘。”

心中淺淺的嘆了口氣,沈婉兒提筆寫了個藥方,請周大夫去抓藥,自己則是坐在原地對趙公子叮囑道:“您切莫再跟旁人同吃同住,以免將病傳染給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