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並沒有讓趙公子有多意外,他能猜到沈婉兒會這般說,只是他還是僵住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吶吶的道:“如此……那我這一生不就只能獨自一人生活了?”

人畢竟是群居動物,若是終其一生都只能一人生活,那可也太辛苦了一些。

“並非如此,只要不同吃同住,你跟旁人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也不打緊。”沈婉兒眼中含笑,她認為這位趙公子將這疾病看得有些過於嚴重了,“此病雖然有些許的傳染性,但是卻並不十分厲害,只要生活上頭稍稍注意一下便是了,不必這般草木皆兵。”

沈婉兒是唯一一個診斷出他病症的人,趙公子對她的話還算是比較相信,聞言連連點頭應是。

不用終生一個人單獨居住,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事情了,至於其他的……

現在有了這個病症,趙公子也不敢禍害其他人。

將人送走了之後,沈婉兒深深撥出來一口氣,周大夫趕忙上前問道:“我瞧你的臉色有些異常,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妥之處?”

“那倒是沒有。”沈婉兒如實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趙公子的病症有些難治罷了。”

在後世或許可以治好,但是純用中醫的治療手段,沈婉兒有些心裡沒底。

可然而周大夫卻像是鬆了口氣似的,笑眯眯的拍了一下沈婉兒的肩膀,笑道:“只要有的治便不錯了,能夠延緩病症發作或者減輕傳染性便好,至於治好……盡人事吧。”

這世上有多少疾病是治不好而且又沒有辦法診斷出來的?沈婉兒能做到如此,周大夫便覺得很不錯了,並不想要再多貪心。

“你趕了一天的路又給病人看診,想必已經乏了,趕緊去後頭歇著,前頭有我呢。”

周大夫很看重沈婉兒的能力,同時也十分的心疼她。

作為一個女孩子,周大夫覺得沈婉兒能做到如今這般已經很了不起了,半點都沒有喊累。

可然而沈婉兒卻不以為意,讓周大夫坐在案桌跟前,自己拉了一旁的凳子在他身邊坐下,“我不能日日都在這裡守著,那位趙公子的病症治療方式,我先告訴師父思路,回頭師父看情況用藥。”

雖然說周大夫的醫術並沒有到爐火純青的狀態,但是隨機應變還是能做到的,見沈婉兒這樣說,他立即磨墨鋪紙,一副要好好記下來的樣子,“你說。”

沈婉兒只覺得有些好笑,輕輕搖了搖頭,開口同他細細分析了起來。

周大夫一邊點頭一邊奮筆疾書。

過了許久,沈婉兒都已經口乾舌燥了,總算是將這事兒說了個大概。

她從一旁的壺裡倒了杯茶水潤喉,又道:“這醫館回頭好好用醋燻一遍,咱們健康人本身便有抵抗力不易染病,若是得了病體虛的病人前來,感染性會強一些。”

周大夫不住的點頭,“我知道了,以防萬一也是好的。”

寧願白白廢了功夫,也不能在染病的人越來越多之後心中後悔。

雖然周大夫醫術欠佳,但是醫德卻十分的不錯。

“正是這個道理。”

將正事說完了之後,周大夫饒有興致的看向沈婉兒問道:“你的醫館最近怎麼樣了?”

以沈婉兒的能力,自立門戶完全沒有問題,只是周大夫有些擔心,她畢竟年輕,那些病人說不定不相信她,會有人來鬧事也說不定。

“除了生意寥寥,一切都挺好的。”沈婉兒眼中帶著幾分笑意,如此這般的說到。

“咱們開醫館的,原本便不需要生意興隆,這樣便很好。”雖然心中有些擔憂,可週大夫卻沒有讓沈婉兒知道的意思,並且還滿是欣慰的這樣說道。

不僅僅是心中所想,更是周大夫在安慰沈婉兒的心情。

他很擔心,初出茅廬沈婉兒便受了冷落,日後會不會熄了這個心思?

雖然說沈婉兒並不靠著醫館吃飯,但是周大夫還是希望她能夠將自己的醫術發揚光大,救治更多的人。

這或許需要很多年的積累,至少現在沈婉兒的病人還達不到周大夫心中所盼望的程度。

很顯然,周大夫的擔心是多餘的,沈婉兒格外想得開,她輕輕笑道:“正是這個道理,生意不好我正好也能清閒一些,沒有什麼打緊的。”

就像是他心裡想的那樣,即便醫館病人寥寥,沈婉兒也不至於會吃不起飯。

就算手裡當真沒有銀子了,周大夫手裡還為沈婉兒存了一部分呢。

“你能這樣想便是最好了。”

周大夫心中滿是欣慰,深深的覺得自己收了這個弟子當真沒有收錯人。

“軍醫可還在鎮上?”這都過去快兩個月了,沈婉兒想著,軍醫應當已經學會了金瘡藥的配方走了吧?

只是為何君衡陽那邊一點訊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