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亦安掌心覆在她臉側,指尖撫過她的左眼,元初瑤無奈的閉上眼,感覺到他移開,才睜著眼看他。

他的指尖停在她的眼角,眼睛是個脆弱的部位,她不過是皺著眉看著他,卻沒有任何的掙扎,也沒有感到害怕。

“你要逃跑對麼?”

他站在榻前,居高臨下,半垂著眼看她,他的聲音有些飄忽,似沒有著落點的秋葉,飄零而下。

從始至終,他看似鬆開她,但依舊執掌著她的要害,隨時會對她動手。

元初瑤深呼吸,忍住心頭隱隱的火氣,“那你要如何,才願意信我。”

他不信她。

她窩火不已!

祝亦安微微偏頭目光隨著手輕移,拇指劃過她的耳垂,食指在她耳後輕撫過,俯身在她眉心輕落下一吻,“我要你。”

用無慾無求的語氣,提出讓人禁不住戰慄的要求。

元初瑤雙唇緊閉,目光微凝,好半晌才艱澀的開口,“好。”

擺在坐塌上的案几立時被他揮落,支離破碎的聲響,令她禁不住一顫。

他傾身靠近,吻住她。

掌心託著她修長的後頸,使她不至於往後仰倒,左手拔下她的髮釵,聚攏的青絲驟然散下,她眉頭微皺,隨即又鬆緩下來。

他想安心,那就讓他安心好了。

投進窗欞的陽光不知何時已經從坐塌上移開,上面唯有散的七零八落的衣裳。

當天,元初瑤沒能回去。

隔日清晨,元初瑤緩緩睜眼,感覺到隔著中衣覆在她腰上的手,還有點迷茫。

直到嗅到熟悉的氣息,她才下意識的貼近他的懷抱。

直到頓住許久,她才逐漸回過味來,身形驀地一僵,豁然坐起。

錦被隨著她的起身而滑落,她驚疑不定的看著單手背在腦後的男人。

也不知他趁著她睡著後做了什麼,二人身上皆是乾爽的味道。

靜靜的想了想,似乎迷迷糊糊間,是有人為她梳洗一番。

祝亦安扶著睡榻坐起,伸手為睡醒後有些迷糊的她捋開一縷調皮的髮絲,自然而然的在她額間輕吻:“可要起了?”

元初瑤當即一巴掌拍開他的手:“你先出去,我要緩緩。”

昨日忽聞驚情,許多思緒沒有捋清晰,現在她需要安靜一下,才能夠緩過來。

緩過來,她才能接受他昨日無禮的要求。

祝亦安沒動彈,也沒生氣,依舊抬手,修長的指尖為她整理睡得有些鬆散的衣物。

“出去是不可能的,你要是揹著我走了,我也不知會做出什麼。”他垂下眼,掩住眼底的冰涼,明知不對,他還是無法全然信她。

元初瑤感到頭疼,身上也有些不適,整個人睡了一夜,卻還是疲憊乏力。

她才抬手輕撫額角,就有另外一雙手,不輕不重的在她兩側按壓,緊蹙的眉心忽而就鬆緩下來,不出去倒也行。

“告訴你不是聖上親子的是誰,你沒有去找其他人求證過嗎?”

元初瑤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但有些事情,不勇於查證,就會失去其他可能性。

總不能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廉郡王與我說的,他說我是周親王的兒子,侍候我的嬤嬤就是證人,我也求證過了,奶嬤嬤對我如親子,從始至終沒有做過對我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