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亦安不清楚她為什麼危機感如此強烈,不過她的努力並未白費,一直以來她處理方式難免有些稚嫩,但她的進步也是有目共睹。

打心底是不希望她與危險太過接近,不過話到嘴邊,看著她滿是歡喜的雙眼,最終化為一嘆:“保護好自己。”

他抬手落在她頭上,輕撫她的髮絲。

屬於他的溫柔落下,如感覺暖風往心口拂過。

元初瑤看著他,眼睛彎彎:“好。”

原來他就是為了這件事才過來,上一件事已經足夠危險,他想必也是有透過兄長了解過情況。

另一邊得知她下一步的行動,才終於忍不住主動尋了過來,只想要從她口中得到一個保證才安心。

“清道行動屬於不可窺探的隱秘之事,我無法派人在你身邊保護, 一切就只能靠你自己,切記防人之心不可無。”祝亦安仔仔細細的叮囑。

元初瑤從中聽出很有意思的部分,“連自己的人都不能信嗎?”

換一個人的話,這麼直接的問出口,祝亦安絕對會撩起眼皮,來上一句“你開什麼玩笑?”的話來錯開。

問話的人換了一個,祝亦安卻覺得她純粹直接:“越是不可隱秘的事情,越是有人想要去試圖掌握。”

一旦涉及私慾,萬事皆有可能。

元初瑤聽明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著他笑笑:“還好有你提醒,我爹爹可沒有提過這個。”

恰好熱水已經沸騰。

她提起熱水壺,行雲流水的泡著茶,沒有特意學過茶道,茶水沒少喝,多多少少也是明白一點。

雙手奉上,她鮮少會在祝亦安面前顯露出嚴肅的神情。

一旦父親沒有提及,她估計就是會選擇全身心的相信隊友,不為別的,就覺得她爹不是降不住手下的人。

來自於對父親的信賴,或許會成為她致命的缺點。

如今她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小女孩,但面對父親,她依舊是習慣新全然信任。

上一世的事情有許多的盲點已經逐漸顯現出來,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要去多想,生怕結果是她無法接受的。

重獲新生,她不想要上一輩子的事情,影響她與身邊親近之人的相處。

好比眼前的殿下,他上輩子真的就是處於下風嗎?

還是說他們所有人都在順勢利用她?

她有想過,如果自己有個女兒,胳膊肘往外拐,傷透她的心,她是否還會無條件的容忍下去?

這個女兒一直以來站在敵對方的身邊,她要是有什麼行動,必然是不會通知失了智的女兒。

或許……元家沒有斬首,晟王殿下也沒有中毒,甚至聖上可能都是假死。

一切可能都是虛妄,唯有她不知情,把一切當了真。

其實……挺好的。

至少他們在某種可能下,依舊活著。

沒有人對不起她,是她對不起他們。

不過結果真是那樣的話,未免有些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