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瑤臉上的表情裂了,聲音驟然淒厲:“咱們家墊上!爹爹知道我攢錢多不容易麼!”

她想哭了,左手的錢放到右手上,最後還得分一些給林蕭,她才不要做這種虧本生意。

嗚嗚嗚!

“哈哈哈哈!”元景琛笑得前仰後合。

元老夫人看她一副可憐的模樣,搖頭失笑,想說什麼,又忍不住笑上一下,才開口:“要想從軍營裡賺錢,你父親這關就難過,總要出點血,他才會舒坦。”

“祖母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咱們家的銀兩不也是父親的麼,他怎麼光顧著營地的事務。”元初瑤很委屈,必須要說出來,說完不見得就不難受。

元振摸了摸蓄起的鬍鬚:“暫時墊上,到時候合用,會直接和你買方子,軍中的生意可不合適長久做下去,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才是。”

他沒有說的是,和軍中做生意,只有虧本的結果,絕對沒有大賺的可能。

“父親才是想不明白,我賣的可不是方子,而是給你們送一個小神醫,這筆生意必須走軍中的賬目。”

元初瑤闔了闔眼,睫瞼下垂,灑下一片意味深長的蔭翳,嘴角一勾,丟擲一個父親絕對無法拒絕的誘餌。

元振擱置在茶杯邊上的手,硬生生停住:“此人可信?用藥可不是玩笑話。”

“自是可信,她甚至願意將軟肋交託給您,瞭解過後,你自是會明白,她想要做些什麼。”

世道再變,越來越多出色的女子迎難而上,承當起許多不是女子能夠承擔的事務。

聽說管理海運的那位江湖人就是個女子,她還打算將位置傳給女兒,才會任由女兒隱藏身份四處遊學。

如今她手中握著的權勢一個沒有,但是握著的人脈卻已經不知不覺的鋪下。

林蕭為什麼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對付渣父宣平候,如此宣平候就是落敗,失去想要追求的權勢,他的兒子李遷也無法生出怨恨之心。

並不是女子就非得藏在陰暗處動手,她們如花一般,迎著光明而生,沒有道理就非要藏起優秀的一面。

同等教育下,女子真的就會輸給男子嗎?

“她是女子?”元振若有所覺。

元初瑤眼角微微彎起,“父親不打算用女子?”

她並沒有多加掩飾,反而是坦坦蕩蕩的反問。

“不,就是在想,她能不能擋得住悠悠之口。”元振拿起杯子,輕啜一口。

想象中的反對沒有出現,元初瑤意識到,這是父親對她的寬容:“那我就替林蕭多謝父親給的這個機會,她不會愧對您的栽培。”

她掀起眼簾,眉開眼笑的接受來自老父親的好意。

一旁的元老夫人早就逮著元景琛說著婚事的準備,元初盈和元初柔聽得津津有味,甚至還笑看著窘迫的元景琛,全然沒有以前對兄長的害怕之色。

父女兩看著如此場景,不由得露出相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