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像是蒙上一層朦朧又透明的霧。

她好像能看到自己的背影,又好像沉浸在望著窗外紅遍半邊天的晚霞。

整個人分裂成兩半,一半清醒,一半迷濛。

晚晴走了進來,在她的身邊無聲的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些什麼。

心底似乎有些發酸,等的人好像沒有來。

等誰?元初瑤清醒的一面在思考著,有什麼好等的,他不來,她找過去不就行了麼?

不對,他又他孃的是誰?

為什麼心裡的想法第一時間冒出的會是個男人?

不就是個一個男人麼,祝亦安要是敢讓她期期艾艾的等,她就……自己玩去唄!

祝亦安,不……不對,好像不是他。

為什麼不是他,難道我嫁給了別人!

這不可能!

元初瑤覺得自己腦子有點壞了,感覺好像忘了什麼,又感覺自己好像什麼也沒有忘。

“不是說好了,在我生辰這天會揹我去觀星閣看星空的麼,有什麼事那麼忙,一直都不來?”

話語忽然變得清晰,元初瑤驀地一愣。

下一瞬,她驟然驚醒,沒有晚霞,唯有厚重的車簾在晃動,馬車內昏暗一片。

心跳撲通撲通的跳著,像是在她耳邊響動著。

腦海中第一時間想起的是知心和知遇向她複述,每一次喝醉酒,她撒酒瘋都是要求別人揹她。

“小姐,到了。”知遇迷瞪瞪的睜開眼,太暖和了,她似乎打了個盹。

元初瑤扯了扯嘴角,“我已經醒了。”

知遇低了低頭,不大好意思:“小姐,我犯懶了,你回去記得扣我工錢。”

元初瑤順著知遇掀開車簾而起身,“不了,看在你背過我那麼多次的份上,偶爾允許你犯點小錯。”

她笑著笑著就忽然落了淚,不過天色昏暗,沒人看出來,她抬手輕撇落下的淚水。

騙她,祝亦荇也是挺費心。

那人沒有暴露出對她的不屑前,笑容清澈好看,每次看向她的時候,眼裡似乎只有她一人。

偶爾會有任性,但總歸是個極其……可愛又赤誠的青年,到底是裝的,裝不了永遠。

她其實在信件送來之前,已經有所察覺,不過那時候她崴了腳,行動不便,又一直不願相信他做了帝王之後就變了心,腳好了,信也送來了。

無法在繼續欺騙自己,不過現實比想象要來的更加令她害怕,他不僅是變心,他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所有都是假的,他對她從來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怎麼偏偏是現在想起這些事呢,明明已經不在意了不是麼,為什麼還會覺得難過。

元老夫人領著她們和元振等人分開走,期間元老夫人發現元初瑤變得很沉默,“怎麼了,是不舒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