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中拎著大號酒盞喝酒的人,目光皆注視在弄出動靜的馬車上,沒認出是哪一家的馬車,便忍不住多看幾眼,心下猜測著會是哪一家的。

知心掀開車簾先一步下來,放下腳踏,元初瑤走出馬車,理了理明紅的狐裘,也不用扶手,從容的走下。

恰好這時,另有一行人拉著馬兒走到濃雲酒肆門口,元初瑤看一眼,發現不認識,也就懶得搭理。

她卻沒有發現,整個酒肆,在她款款走來的那一瞬,鴉雀無聲。

好在另一行人的行走聲音打了岔,令眾人回過神。

牽著馬走在前頭的廉郡王,看到她也是一個晃神。

少女身著豔色,通身氣質卻冷然疏離,紅色狐裘襯得她膚若凝脂,不可逼視,一雙琉璃般的眸子,清凌凌的望過來,不帶任何情緒,像是奪人性命的女妖,端的是一個不知情滋味的冷傲姿態。

濃雲酒肆與皇都的其他建築不同,它是屋內燒爐取暖,大門敞開,絲毫不懼寒風。

大傢伙喝酒烤火,看街上百態。

元初瑤不是第一次來,她年紀還小的時候,跟表哥表姐來過一次,兩輩子算起來,也有個十來年沒來過。

酒肆有二樓,但二樓是倉庫,唯有一樓是用來喝酒吃東西的地方,不過與尋常小酒館不同,濃雲酒肆門面寬敞,往裡面走還有許多隔成一間一間的座位。

她往記憶中的位置走去,那是一個很角落的位置,不靠窗也不靠牆,但能將濃雲酒肆一樓盡數收入眼底。

點了一壺半夢,要一疊鹽水花生,她就這麼撐著下巴,吃著喝著,好生自在。

可別人卻沒了平日裡的自在,目光頻頻往她這邊搜過來。

廉郡王本想去清源酒館的腳步,也因她而踏入濃雲酒肆。

知心不安的訥訥道:“小姐,不買回去喝嗎?”

元初瑤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好久不曾來坐坐,回家也是無事,倒不如在這裡喝點在回去。”

廉郡王都進來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幹嘛,想了想也沒轉身就走,倒是走向少女隔壁桌的位置。

他們一行人的動靜不小,廉郡王坐下之後,便時不時抬頭看向少女喝酒吃東西的模樣,濃雲酒肆偏大的酒盞,被她如冰似玉的手捏著,舉止間那份安然瀟灑的韻味,俊美異常。

本來是不想來往太匆忙顯得異常才往裡邊坐下,可當看到江一玄出現的那一刻,元初瑤覺得自己沒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