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追命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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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逗元初瑤的話,祝亦安給忘了乾淨。
他妹妹幼夕小時候,也沒這麼讓人想要薅一把。
“你……您這是幹嘛呢~”
元初瑤硬生生把差點脫口而出的惡語給吞下去,一個著急轉彎沒剎住,給憋出一聲奶音,不經意的腔調好似撒嬌,回過味來,她面紅耳赤,熱度怎麼也下不去。
看到她羞惱,祝亦安不知道為何,也跟著拘謹起來,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才合適。
他忽而偏頭,聽到逐步靠近的腳步聲,想要走開,卻又停下,抬手將元初瑤要拿的書拿下來,遞給她。
元初瑤沒察覺到自家哥哥正往這邊而來,看著送到面前的書,頓住一瞬,直到聽見臨近門外的腳步聲,才手忙腳亂的接過來,說來奇怪,他的行為,怎麼看都像是在哄她的樣子。
祝亦安放輕腳步,來到書案前坐下,背對著元初瑤,翻開一本書,假裝自己一直都在這裡。
元初瑤有樣學樣,將收拾得差不多的書籍,一把抱起,狀若無意的要離開。
恰好元景琛踏入房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妹妹元初瑤已經挑好書本,打算要走,隨即才注意到坐在書案邊上的晟王祝亦安,本想和妹妹再說兩句,礙著有人在,他便擺擺手沒有多說。
元初瑤識相的往外走去,沒有一點兒的停頓,提著一口氣,一直到出了院子,才驟然放鬆。
"小姐?"
知心很是鬱悶,小姐一出來就走的飛快,弄得好像後面有狼在追似的,現在又突然停下,莫不是發生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不應該啊,小姐還有心情抱著書出來,應當不至於不高興。
元初瑤略略覆下眼瞼,未免情緒洩露,讓知心看出她回過神後的窘迫,祝亦安果真是她的前世冤家,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她的心神,讓她失去正常判斷。
不過還真是奇怪,此人不是穩重話少嗎?
怎麼還做得出那麼不合時宜的舉動!
走在路上,元初瑤也沒有將書本交給知心,只要不是在外面需要顧及臉面的場合,許多能自己做的事情,她都不會交給別人。
多走動,多動手,才能時時刻刻都鍛鍊自己的力氣,可勁坐著躺著等人伺候,時間長了,走兩步路都帶喘。
回到蒹葭院,她將那本有關機關術的厚實書籍放下,倒不是講解如何製造機關,那種書籍想要傳下來一般做的比較薄,才會好存放,這本里邊講的是各類現世過的機關特點,長得大概什麼樣式,作用是什麼樣等等。
元初瑤沒什麼目的,拿了純屬好奇,不過單手拿起來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崴手,忒重了些,還好祝亦安幫忙拿,不然砸下來,她的臉估計很難保全。
這麼一想,她捧著書走向榻上的動作一頓,駐足想著: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祝亦安才過來拿走那本書的吧?難道是錯怪他了?他其實是好心……逗她?
另一邊,元景琛同祝亦安準備出發前往馬場,臨走前,祝亦安目光忍不住在元初瑤之前待過的地方看上一眼,似是不經意的提起:“你家書架上的書放的不大合理,大本的放在上面,若是個子太矮,伸手去夠,容易砸到臉,上重下輕,還容易造成書架不穩。”
元景琛聽著覺得還挺有道理,可他個子不矮不說,書櫃下面還囤積有好些沒看的書籍,應該不至於上輕下重,還有就是祝亦安來他家書房的次數早就數不過來,以前怎麼不見他提起?
他驀地想起自家妹妹,隨即又搖頭否定這個可能,祝亦安是誰,聖上最看好的兒子,自小心黑手冷,哪會是遇上個小姑娘就體貼溫和的貨色。
不熟的人會覺得他平日裡寡言穩重,愛幹實事,熟識他的人便會知道他三句話兩句帶諷,偏生他說話對人,轉身一遇上聖上,他又能厚著臉皮說些伶俐話,遇上不喜之人,那叫一個兩面三刀,場面話說得頭頭是道,背地裡毫不猶豫下黑手,不管是不是人乾的事,他多多少少都幹過,結果別人還一無所知。
一張冷臉嚇退過許多人,連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沁雲公主,一見他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想來想去,如此人物,怎麼可能會因小姑娘心軟,絕無可能。
元景琛想明白後,覺得應該是他將對方晾在廳堂裡太久,以至於對方沒事找事。
“行吧,待我得空,再來整理。”書房重地,不假他人手,怎麼著也得等到休假,可憐見的,赤甲軍需要守護皇城,別人休假他們不一定休假,別人沒休假,他們絕無休假的可能。
祝亦安見元景琛完全沒記在心上的模樣,不知是該鬆口氣,還是該嘆口氣,怎麼做兄長的,一點危機感都沒有,雖說他並無覬覦之心,可身為兄長,連基本的守護意識都沒多少,改日妹妹被不知打哪來的小子給叼走,再來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兩人各懷心思,緊趕慢趕的來到京郊雲騰馬場,一路通暢無阻,藉著身份便利喚來負責人問話。
管事的倒是不慌不忙的行禮:“殿下萬安,說起來也是怪,小的覺得那日兩位爺會打起來,為的不止是追命,您也知道,追命就不是人能騎的馬,兩位爺怎麼可能為一匹烈馬涉險,廉郡王那臉紅脖子粗的架勢,倒像是爭一女人鬧起來的模樣。”
馬場管事不敢胡扯,但那日的事情一查便知,為騎追命鬧起來的理由根本不成立,追命與尋常烈馬不同,它簡直就跟個悍匪似得,不爽快的時候不讓騎,高興的時候也不讓人騎,脾性古怪得像上了年紀的倔老頭。
除非那兩位爺不要命,不然就是累死追命自己,它也要將背上的人抖下來尥蹶子,你跑了它還會追個不停,不給你一蹄子,它都不罷休。
正是因為如此,追命的大名才會叫做追命,惹急了,它追的真的是一條命。
管事很無奈,意圖騎過追命的兩位也是無言以對,那是馬嗎?明明是位大爺。
祝亦安和元景琛只聽當事人提及馬場的事情,卻沒想到問是哪一匹馬,所以追命絕不是那兩人爭執的理由,除非一個個活久了,嫌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