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看鋪子。”母親的鋪子,有陪嫁在,侯府出來的人 ,高氏不好控制。

知遇以為小姐有了新人選,心中還挺遺憾,小姐脾性好,手頭大方,能在她手底下做事情,是一件難得的好事,可惜弟弟沒福分。

元初瑤夾起一隻大蝦仁,靈活撇開邊上的大蔥,咬上一口,細嚼慢嚥,思索片刻才道:“他可還機靈?我打算讓他跟個人。”

知遇心下一跳,跟蹤人絕不是什麼好活計,隨時有遭人發現的風險,機會往往伴隨危險,這還是弟弟自己常常唸叨的,說他差一個機會 ,機不可失,那就給他這個機會吧,她慎重的點頭:“挺機靈,辦事也麻利。”

姐姐能幫你的就到這了,接下來要看老弟你自己掂量。

知遇滿是感慨的想著。

元初瑤也不再猶豫:“姑且試試,出事了,我會盡力保他,事情成了,定給一大份獎賞。”

找哥哥辦事好說,但是不能事事都找他,哥哥有官身在,為她的事情耽誤不划算。

所以一定要有個得用的人使喚,貼身丫鬟的家人,身契都在她手裡,是很好的辦事人選。

元初瑤暗暗掂度,不管聰不聰明,機不機靈,只要性格可靠,不聰明,她都給教聰明。

雖然在別人眼裡, 她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待吃飽,目送知遇離開,元初瑤才心虛的靠在椅背上,“我拿什麼保他?還不是要靠父親和哥哥。”

何時,她才能夠底氣十足,讓人提及她的名號,都會有提神的效果?

儘管對步步為營的生活完全適應不了,她還是要努力坐在一團亂麻中,炸著一頭亂毛,凌亂前行。

……

除夕,雪下個不停,屋頂積上厚厚一層,給端肅的將軍府襯得像裹著厚重棉襖的憨憨。

元初瑤難得起個大早, 她的新衣裳前一天晚上就挑好, 一套交領短襖裙,暗紅色的短襖,本該顯老的色彩,配上一簇簇淺黃色的花兒,盡顯溫柔俏皮。

交領和袖口皆是與下身馬面裙的顏色一致,清淺的綠,完全沒有豔紅加翠綠那般上不了身的豔俗,暗紅和淺綠,出乎意料的相配,裙襬則是黃色繡紋鑲邊,與衣服的黃色花兒相互呼應。

穿在身上明暗交錯,膚色好似更加白淨清透。

頭上用紅梅簪稍稍點綴,傍晚出門前裹上厚實的奶黃色斗篷,邊緣一圈是無一絲雜色的白狐毛,戴上帽子,走在四面都是雪的將軍府,愣是像雪地裡艱難前行的小鴨子。

本來就是為了行動方便,才選了短襖,結果嬤嬤還給她多加了一件衣服,想到自己尚且‘羸弱’的身體,換衣裳的時候,完全沒有異議的套上。

坐在屋裡準備禮物的時候,尚不覺得多笨重,不曾想彎個腰都艱難。

她還特意穿一雙皮靴出來踩雪,那咯吱咯吱的聲音,老有意思了。

知心知遇遠遠的站著,她們可沒皮靴,不敢往雪裡走,心驚膽戰的怕小姐摔著。

元初瑤努力的彎腰下蹲,挖雪做了個小兔子,然後捧著那個雪兔子,往敬安堂慢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