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平平安安的好,”司馬蘭臺摟住她的腰說:“別叫我擔驚受怕。”

“不好玩兒嗎?”蘇好意反問:“你不覺得那樣怪威風的?”

“有什麼威風,我每次都嚇個半死。”司馬蘭臺打她的屁股。

蘇好意扭了扭,拿了根細樹枝去撥火,一邊說:“我回去了先要好好玩兒半個月,你不許逼著我讀書寫字。”

“好,”司馬蘭臺都應下:“只要你高興就好。”

“我這番也算是遭遇了磨難,想必再回去夫子和師兄弟們定然都要高看我一眼了。”蘇好意道。

“他們本來就不曾輕視你。”司馬蘭臺愛惜地看著她。

這麼玲瓏體貼又有趣的人,世間能有幾個。

“不如咱們半夜回去嚇嚇他們!”蘇好意忽然興起促狹的念頭:“反正他們也以為咱們死了。”

“胡鬧,”司馬蘭臺才不助著她:“你不怕丹鳳夫子賞你幾柺杖?”

蘇好意眨眨眼睛,壞笑道:“他便是要打我也不叫他打,總有你替我擋著就是了。”

“那你可捨得我捱打?”司馬蘭臺問她。

蘇好意想了想,自然是捨不得的。

稍微側身抱住司馬蘭臺的頸子,把臉埋在他肩上,聲音悶悶的:“我再不要失去你了,一次就足夠了,再有一次我就真死了。”

天色暗下來,洞裡的火更亮了。

蘇好意翻了翻身上,只剩下小金龜和一隻香囊。

她把這兩樣東西拿在手上看了又看,面色有些凝重。

司馬蘭臺見她如此便問:“你想什麼?”

“我是想明天離開的時候留個什麼東西在這裡,”蘇好意道:“這山洞算是咱們的大恩人,總該謝謝它的。只是這香囊似乎太輕了,這金龜麼……”

這金龜她又有些捨不得,雖然不值多少錢,可她戴了好幾年,已經有感情了。

“把我的髮簪留下來吧!”司馬蘭臺頭上有隻白玉簪,通體瑩白,溫潤細膩。

“那……好吧!”蘇好意道:“我的髮帶分你一個就是。”

“不束髮也沒關係,”司馬蘭臺莞爾:“非常之時不必計較。”

“你若不束髮自然也是好看的,”蘇好意捧起他的臉認真地看著:“不像我,散著頭髮像鬼。”

蘇好意的臉很小,頭髮又長又稠密,披散下來便把臉遮得只剩下窄窄一條。

“胡說,才不像鬼,”司馬蘭臺情不自禁地親親她:“像個小妖精。”

古靈精怪又魅惑人心,不是妖精是什麼。

蘇好意搖頭,說道:“我覺得還是鬼好些。”

“為什麼?”司馬蘭臺不解。

“你的討債鬼啊!”蘇好意笑,眼睛彎彎的,榴籽樣的小牙閃著珠光。

“我願意欠你好多,多到數不清,”司馬蘭臺擁她入懷,抵著她的額頭說:“這樣你就會一直跟在我身邊討債。”

“可你對我這樣好,”蘇好意歡喜得嘆氣:“明明是我欠你太多。”

“那我們就互欠,”司馬蘭臺聲音溫柔至極:“糾纏不清,到下一世也還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