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意見他們兩個人相處都是真情實意,心裡倒也真覺得安慰。

便想起前兩日吳涯先生跟她說的話,此時再看衣旭和玉如璧兩個,果然有一種泥巴花盆配牡丹的感覺。

一個樸拙可愛,一個嬌美多姿。

到了裡間,玉如璧握住蘇好意的手說:“東昇那天跟我說你回了京,我心裡邊像點了把火似的,總想快些要見你。好在他和蘭臺公子兩個人已經儘快安排了,你是怎麼過來的?冷不冷?還沒吃早飯吧?”

“我這麼大的人了,你就少操些心吧。好久沒見你了,就想和你好好說說話。”蘇好意也緊拉著她的手不放開:“再有一個月你就要出閣了,大婚前必定十分忙亂,也難分出身再來見我。婚後你便成了衣家的媳婦,更是難得自由。”

“尋常人家的女子都是這樣,”玉如璧淺笑著說:“不能像你這樣自由自在。我們就如同養在籠子裡的鳥,區別不過是從這家的屋簷下換到另一家的屋簷下罷了,誰叫如今的世道就是如此。”

“我是不信佛的,可總記得一句話:眾生皆苦。”蘇好意輕嘆一聲說:“想來這世上的人沒有哪個是不苦惱的,我看衣大少爺對你是一百個實心實意,尚書大人家也是明理之家,你嫁過去只怕比在自己家還順心些。”

“這話我對外人是一概不說的,可你不一樣,所以我的心事從不瞞你。”玉如璧微微低下頭說:“衣家人不嫌棄我,自然是我的大福分。往後的事雖然不可預料,可我也會盡好自己的本分。至於孃家,怕有時候也心有餘力不足。”

“是不是你後母又逼著你做什麼了?”雖然玉如璧不明說,但蘇好意知道她的煩惱多半源於後母隋氏。

“是她那個兄弟,停妻再娶惹出了口舌。”玉如璧道:“被處分了,停職在家。她便從央求我過門後求求尚書把這事了了,可這是禮部管的事,尚書又怎能越俎代庖呢?”

“不該我說,你這個後母看上去像是個軟柿子,其實最能用鈍刀子割人。”蘇好意道:“你還不如就說這事兒你不敢過問,大不了她給你一個不樂意就完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玉如璧笑了:“你也是知道我的,看上去也像是個軟柿子。”

兩個人說了會兒話,又一起用了些點心。

看看已經到了正午,不能再多停留,只能依依惜別。

臨走的時候,蘇好意把自己給玉如璧精心準備的結婚大禮送給她,是一整套的翡翠頭面。

連玉如璧都不得不慨嘆,她真是好大手筆。

蘇好意在他們走後又等了一會兒才出去,僱了輛車直接去了蘭臺醫館。

剛進門就被司馬蘭臺拖過去一頓揉搓,蘇好意一邊小小抗拒著一邊笑著說:“明明是如玉公子,怎的這般虎狼性情?”

“今天不回去了好不好?”司馬蘭臺一邊啃咬她的脖頸一邊說:“我叫墨童捎信回去。”

“在這裡住也不打緊,可你要幫我辦件事。”蘇好意討價還價。

司馬蘭臺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說:“偏是你這麼磨人。”

“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你幫我給人畫個像,你也知道我手笨,畫不來。”蘇好意軟聲求著。

司馬蘭臺哪有招架之力,只能答應。

只是畫像剛化完沒多久,揚濁來了。

也不知今天怎麼了,心情似乎很不好,非拉著司馬蘭臺陪他喝酒。

蘇好意見如此情形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