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孤兒寡母在這村裡只能挨欺負。如今這種情形,更是沒人照顧她們。

司馬蘭臺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來給這孩子披上,說道:“回去吧!這湯藥你和你母親都要喝。”

“多謝神醫!”那孩子還是哭了:“我娘會好的吧?”

“回去跟你娘商量,最好從寨子裡出來,我們會盡量給她醫治的,”司馬蘭臺指著不遠處的一溜帳篷道:“比在自己家裡方便。”

那孩子點點頭去了。

衛營有些擔心道:“師兄,你把斗篷給了人,你怎麼辦?”

“麻布過一兩日就會到了,不急,”司馬蘭臺輕輕帶過:“況且這東西所起的作用也有限。”

青鸞夫子也來到了帳篷外,站在那裡望著陰鬱的天沉默良久。

“如果今日村民還是不肯讓染病的人出來,我們就只能進村了。”青鸞夫子道:“希望今日天會晴。”

“那些死者的屍體要儘快燒化,”司馬蘭臺知道師父盼天晴的原因:“這件事村民若不同意便只能讓官兵用強了。”

要控制住瘟疫,最基本的道理就是防止傳人。

當然,能將染病的人治好固然是最好的,若不能,也要儘可能阻斷傳播,防止擴散。

“我問了里正,村民不願意交人的原因還有一個,”青鸞夫子道:“他們害怕把人交出來後會被活活燒死。”

“不怪村民擔心,”司馬蘭臺道:“前朝處置瘟疫的確用過這個辦法。”

不但用過,而且很是普遍。

這辦法十分慘忍,但又不得不承認它非常管用。

發現一個燒死一個,總有燒完的時候。

況且任憑再霸道的瘟疫,只要被火一燒,都會灰飛煙滅。

不必用藥,也省了物品,甚至不需要大夫,只要有人點火就成了。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帳篷傳出了哭聲,古瑜也沒能撐過去。

“這兩具屍體要儘快焚化,”青鸞夫子的雙眼佈滿血絲:“骨灰一定要放好,到時好帶回山上去。”

澄雲夫子痛失兩名愛徒,心痛之下又陷入了昏迷。

“我看澄雲夫子的脈象,症狀應該有所減輕了,”司馬蘭臺道:“師父您覺得呢?”

“這說明清神丸起了作用,”青鸞夫子道:“只可惜對那兩個弟子也是如此用藥卻並未見效。”

清神丸是仙源山的靈藥,煉製十分複雜,不可能大量供應。

最好能找到常見些的藥物代替。

等到雨終於停了,柴堆也搭好了。

青鸞夫子事先已經讓眾人準備了幾十桶火油,潑在柴堆上,能讓柴堆快速燃燒。

高家良和古瑜的屍體用布裹著,被安放在柴堆上。

眾人站在兩側默哀。

火光騰起,眾人都不約而同地背過臉去,誰也不願眼睜睜地看著。

過午焚燒村民屍體的時候,發生了一些爭執,不過懾於官差的威嚇,最終還是將那幾具屍體焚化了,將骨灰交給家屬,死絕戶的,直接埋在了村外的荒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