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人,這麼多年我沒求過你,您雖然是公門中人,可難得的正直仁厚,”奼兒姨說著站起身就要跪下去:“求你想辦法救救八郎,我願意傾盡家財,絕沒有半分含冤。”

“千萬別這樣,快起來!”鄭千戶連忙扶住奼兒姨:“你也知道白鴉衛的事無人敢管,況且這次是都指揮使親自抓的人。我又只是個小小的千戶,人微言輕。救八郎這件事我真是心有餘力不足,你最好想想還有什麼其他可以託付的人,我替你捎個信還成。”

奼兒姨此時心亂如麻,腦子裡閃過一個個人影,卻都被否定。

最後只剩下兩個人,一個吉星一個司馬蘭臺。

奼兒姨又掂量了一下,最後選中了吉星。

“鄭千戶,勞煩你給高家的小公子高照捎句話。讓他知道八郎被白鴉衛帶走了。”奼兒姨說著將受傷帶著的一隻玉鐲拿下來塞給鄭千戶:“這個權當辛苦費。”

鄭千戶不收,說道:“我若是貪圖東西就不會這麼跟你說了,以高家的身份地位,或可救八郎出來,但就不知人家肯不肯出這個力。也罷,我替你把新捎到就是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鄭千戶說完就出去了,他不能耽擱太久,白鴉衛裡的人也各懷心腹事,萬一有人將他給賣了,只能自認倒黴。

奼兒姨心裡七上八下,這個禍太大了,她真的沒有把握能夠扛過去。

就算是託了鄭千戶給吉星捎信,就算吉星向家中長輩懇求,高家人肯為了蘇好意去冒險嗎?

就算高家人肯,白鴉衛就真的會放人嗎?

不管哪一個環節出了差池,蘇好意的小命可就沒了。

奼兒姨現在真是哭都哭不上來,極度無助中她只能懇求神佛。

在鄭千戶沒來之前,她已經對著屋中的觀音像跪了整整一宿了。

如今又跪了回去,不斷對那觀音像叩拜,一遍遍祈求它保佑蘇好意平安。

楚腰館裡除了奼兒姨一宿沒睡之外,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兒去。

白鴉衛的手段他們都聽說過,雖然不知道蘇好意惹了什麼禍,可這次一定凶多吉少。

連帶著楚腰館也不知會受怎樣的連累,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們都會被驅趕出京,甚至有可能下獄。

有幾個膽小的甚至想要尋短見,還是軟玉等幾個資格老的人一一勸說,暫且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楚腰館中一片寂靜,貌似和往日一樣。

可終究是有什麼不同了,在靜謐中透著沉重,連架子上的鸚哥也不再像往常那樣學舌了。

“你聽,奼兒姨還在唸經呢。”一個小丫頭悄悄的說。

“這是為八郎呢,”阿染幽幽嘆了口氣:“咱們也念唸吧!希望菩薩真的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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