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陶陶看著斯華年的動作,他知道,那書信恐怕很特殊。

斯華年越是這樣否定,榮陶陶就愈發的確認。因為她的話語與她的肢體語言並不相符。

斯華年低垂著腦袋,輕聲道:“然後我在松柏鎮上了三年的高中。我,長大了。”

榮陶陶:“什麼?”

斯華年:“高中畢業了,我可以自己做主了,終於,我離開了這裡,離開了雪境。”

榮陶陶:“你離開了雪境。”

斯華年:“是的,我回到了白山,回到了童年時候的家。你知道......神奇的是什麼?”

榮陶陶:“什麼?”

斯華年搖頭笑了笑,道:“我只在家裡待了兩個月,就又回來了,回到了雪境。”

榮陶陶:“為什麼?”

“不知道。”斯華年仰起臉蛋,揉了揉自己的長髮,“呵,可能是外面太熱,受不了吧。”

榮陶陶努了努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斯華年:“我找上了領養人,告訴他,我要入伍。”

榮陶陶心中暗暗嘆息,六年的雪境叛逆成長時光,再加上那一封“並不重要”的書信,帶著斯華年又返回了雪境。

參軍入伍麼?也許,她是想走一走父親的路途吧。

斯華年:“我告訴我的領養人,我想去三牆城門口東邊,在那城牆根下踩上幾腳。”

榮陶陶:“......”

斯華年聳了聳肩膀:“他沒同意,給我安排進了松江魂武。”

榮陶陶眨了眨眼睛,什麼叫“給我安排進了松江魂武”?

斯華年抬眼看著榮陶陶,輕聲道:“是的,我不是考進來的,我是被安排進來的。”

榮陶陶傻傻的看著斯華年,問道:“你的領養人......”

斯華年:“黃寬仁。”

榮陶陶眉頭微皺,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斯華年:“現任松江魂武警橘橘長,松江魂城副柿長。”

奧,對!榮陶陶想起來了,去年雪境大軍入侵,黃橘長帶著大批警員來學校支援來著。

斯華年抬眼看了看輸液架上的袋子,繼續道:“我在這上了三年的學,還未畢業,便趁著一次機會,去參加特殊部隊的入伍考核了。”

說著,斯華年身子前探,拾著榮陶陶的手掌,一手捏著他手背上針頭,拔了下來。

她的大拇指按著榮陶陶手背上的針口處,捏著他的手掌,開口道:“你知道麼,淘淘,我去了三牆城門東邊,去拜訪了他死去的那塊雪地。”

榮陶陶的手掌被捏的生疼,但卻極力忍耐著,沒有表現出來。

斯華年嘴唇湊到榮陶陶的耳邊,輕聲道:“我真的踩了那裡好幾腳。”

榮陶陶掙著手掌,卻是沒有掙開。

斯華年眼眶泛紅,臉上帶著複雜的笑容,在榮陶陶的耳邊喃喃著:“也就是在那次考核中,我迷失在了突如其來的暴風雪裡。

在我被凍得意識模糊、瀕臨死亡的那一刻......

他將一瓣蓮花,送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