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起在外面打工,倆人可是同穿一條褲子的人,但自從上次要挾他之後,劉登峰感覺倆人之間有很大的隔閡。

其實作為朋友來說,劉登峰巴不得何澤鵬越來越好,這樣他也有可能沾到光。在JP廠的時候,如果沒有何澤鵬給的露臉機會,他也不會走上領導崗位。

雖然手上握有何澤鵬的把柄,但劉登峰根本沒有勇氣將這把柄公開,更何況公開這把柄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另外還有一個深層的原因,劉登峰和何澤鵬沒有矛盾,之所以利用把柄,不過是想實現自己的價值而已。

坐下之後,劉登峰輕聲問到:“聽何叔說你頭痛?沒什麼事吧。”

何澤鵬雙掌墊在腦後靠了下去:“沒事。”

場面一度沉寂,劉登峰咬咬牙:“澤鵬,我和你認識了二十多年,也許你會覺得這些天才真正認識我,但我可以對你說,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何澤鵬抽出雙手坐正身子:“哪樣?”

劉登峰思慮良久:“澤鵬,多餘的話我不想說,就說說這次來的目的,我想做機動組的組長,這是我最後一次麻煩你,只要坐上機動組長的位置,我保證以後和你只會有工作上的交流。”

“可以。”何澤鵬平靜的答到。

何澤鵬的爽快出乎劉登峰的預料,他有些不敢相信,轉念試探著打聽到:“剛才在小賣部我聽何叔說你和戴主任討論過機動組長的人選?能不能告訴我是誰?”

何澤鵬淡淡的看著他:“不能。”

“人選是不是從三十人裡面選定?”劉登峰又問了一句。

何澤鵬的表情在劉登峰看來就是不死不活:“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兒。”

“行吧,”多說已是無益,劉登峰再次咬牙說了最後一句:“不管你們討論的人選是誰,但我一定要做機動組長。”

何澤鵬不置可否,劉登峰起身一步一步重重的下樓。

第二天一大早,三十名機動隊員分成三個縱隊整齊的站在廣場上等著戴嶽訓話。

成立機動組的原因很簡單,出於現實需要,也感謝這些村民的配合和奉獻,將來他們就是革命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除了這些,戴嶽還講了講可能會面臨的困難,希望大家一定要沉下心來一條心,完成村裡需要的任務。

接著他又說了機動組的規章制度和福利待遇,這些實際上村民都已經知道,很多人開始走神。

這個時候,戴嶽提起了機動組長的事:“蛇無頭不行,作為咱們挑選出來的精英,也需要有個成熟睿智樂於奉獻的人領導才行。”

聽說任命領導,這三十人立刻展現了不同的神情。劉德仿很淡然,他到機動組純粹是聽兒媳李丹的話,為村裡的建設做貢獻,而且一旦聽到有人嘲笑,他肯定會退出;旁邊站著的劉德銀感覺戴嶽剛才似乎多看了他幾眼,做個組長嘛,劉德銀認為他是綽綽有餘的,所謂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說不定戴嶽為了安撫他,給個組長也說不定。

一二組的另外八個人和劉德仿一樣平靜,他們連在場的人都認不全,而且是外來的打工者,根本沒有這個奢望。

三組何家總共出了十個人,這十個人個個神情肅穆,緊張的看著戴嶽。以現在的形勢看,組長最後可能出在這十個人裡面。雖然口頭上說著奉獻,但真要外人做組長,這十個人不一定能調動。剩下的十個人由四五六七組三三兩兩湊齊,也沒有誰指望自己去做組長。

而現場最緊張的莫過於劉登峰,他已經激動的跨出了一小步,就等著戴嶽宣佈自己的名字。

戴嶽來回掃了在場的人幾眼之後,大聲說到:“經過全體技術員的推薦,以及村幹部的綜合評定,機動組的組長由何元文同志擔任。”

在場的人紛紛鼓掌,只剩下劉登峰一臉驚愕的表情,他恨恨的朝何澤鵬的方向望去,只見何澤鵬此時歡快的鼓著掌,樂得合不攏嘴。

按照慣例,何元文自然要發表一下就職演說。聽著他磕磕巴巴的講話,每說一句都要‘嗯’好久,劉登峰在心中冷笑,這樣的人也配做組長?這會把機動組帶成什麼樣兒?

還有何澤鵬,你都是合作社的大股東了,還塞個機動組長幹什麼?和你共事多年,難道我劉登峰的能力你還不瞭解?

既然昨天就已經議好機動組組長的人選,幹嘛斬釘截鐵的答應我?耍我麼?很好玩是吧。何澤鵬,既然你做了初一,那就別怪我做十五,大不了一拍兩散,大家都沒得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