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李四姑的婆媳關係也很一般,兒子兒媳在市裡打工偶爾放假回來,倆人像姥爺太太一樣讓李四姑伺候著。外人說來就是孩子們在外辛苦了,回家享受一下很正常。但李四姑便碎碎念,自己在家裡還不是一樣辛苦?怎麼沒人分擔一下?還得時不時的伺候一下兩個老爺太太。

因為碎碎念習慣了,所以家人從來沒把李四姑的話當回事兒。作為中老年婦女,李四姑也有些迷信,今天這麼盛大的場面卻因為要帶孫子不能觀看,心中想必是無比煩悶的。

付道仁推完了付道義的命程,轉頭淡淡的看著戴嶽,意思是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戴嶽咿咿呀呀著喝彩了幾句,突然說到:“老祖再看看此人今日運勢如何?”

付道義先開口到:“今日天都黑了,還能有什麼運勢?”

付道仁介面到:“今日乃是玉皇誕,對於普通鄉民來說,正月初九不行運。”

“不然不然,”戴嶽搖頭晃腦,卻不說出下文。

幾個村民跟著起鬨:“文昌帝君,不然什麼?難道這老小子要走桃花運了?”

“非也非也。”戴嶽繼續搖頭晃腦:“你們看他脖子上有圍巾,脖子在口下,口下有巾就是‘吊’,家中有人今日恐怕要上吊。”說出這句之前戴嶽就已經盤算好了,獨自在家帶小孩的李四姑肯定又要煩躁得‘老子一根繩子結果了自己,讓你全家喝西北風去’。即使她不上吊,這也可以牽強的解釋上嘛。

“放屁,”付道義喝到:“你才要上吊呢。”

一旁的付立春稍微理智一些:“道義叔,不要胡亂罵人,你家就在隔壁,回去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嗎。”

付道義陰沉著臉轉頭離開,幾個好事的村民跟在他身後離去。

堂上戴嶽仍和付道仁咿咿呀呀的對話不肯退神通,外面忽地傳來巨大的嘶吼聲:“快來人啊,來人啊,有人上吊啦。”

所有人爭相著擠出去,戴嶽瞅準機會抱起裝錢的木箱便往外擠。從來沒人敢冒大不韙拿神仙的錢,付道仁和徒弟都愣了一下,接著紛紛起身跟過來:“把錢放下,放下。”

人群順著聲音擠到付道義家的時候,上吊的李四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吊扇上還垂著一根繩子,幾個婦女圍在她身邊不停勸解。

先前跟著付道義過來的村民大聲跟後來的人說到:“好險,好險,幸虧文曲星提醒,我們才過來的時候四姑嬸兒剛把腦袋套在繩子裡,你們說這要是晚個幾分鐘,後果不堪設想啊。”

此時村民們紛紛轉頭看著抱錢箱的戴嶽,戴嶽也在心中驚呼好險,不過是平常多留心了一些,沒想到隨口胡謅竟然救了一條人命。

付道仁帶著徒弟們追上來一把抓住錢箱大喝:“還給我。”

戴嶽笑到:“你是付道仁還是鴻鈞老祖?今兒不怎麼靈驗啊,連自家弟媳婦要上吊都看不出來,還好意思要錢?”

“對,對,人命關天的事都看不出來,今兒這鴻鈞老祖是怎麼了?”

“鴻鈞老祖都不靈,他那些徒弟今兒送的運程會不會也不準?”

村民們議論紛紛,對付道仁起了很大的懷疑。付道仁眼睛裡閃過一絲猶疑,不知道該不該把錢搶走。

“哦啊,”戴嶽大喝一聲:“今天我文昌帝君下凡普度眾生主持公道,鴻鈞老祖運程不靈,不該收錢,這錢應該還給鄉民。”

畢竟錢是自願給的,而且面對神仙,村民們有些不自信,並沒有人上前拿錢。

戴嶽再次大喝:“誰放的錢,誰登記拿走,有什麼事我文昌帝君兜著。”

第一個放錢的何元海聽到這話湊過來:“錢拿回來不要緊?鴻鈞老祖不會怪罪?”

戴嶽喝到:“你要不要?”

“要,要。”何元海難得的唯唯諾諾。

戴嶽叫到:“立春哥,拿紙筆,每個拿錢的人都要登記。”

聽說要將錢拿回來,剛才放錢的村民全都圍了上來:“把我的錢也還我。”

為避免造成哄搶,戴嶽大喝到:“都給我站住,一個個登記領錢。”

付道仁弱弱的說到:“這錢是我的,你把錢拿走,就不怕鴻鈞老祖降罪?”

戴嶽冷笑一聲:“鴻鈞老祖?你讓他來找我,我隨時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