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人沒事的時候還得多讀書,戴嶽只是靠著以前看的古代哲學命理方面的書籍拆解了一下老闆的‘求財’兩個字。

五行來說,‘求財’兩個字都有‘木’形,木嘛,自然是要結果的,五行水生木,自然是水果。‘求’字形似本,而又有‘不永’之相,‘財’字只有半個‘本’,又有‘搬販’之形,前後一揣測,再蒙一把,基本也就差不多了。

沒想到從前看的雜書在這兒派上了用場,要想溫和的破除迷信,只能以毒攻毒,以迷信破迷信。

戴嶽索性裝到底,朝老闆大喝到:“大膽,膽敢懷疑本帝君,信不信本帝君收了你今年的財運?”

先前測得一字不差,老闆本不懷疑,只是求穩多問了一句而已。聽說帝君要收回財運,老闆慌忙下跪磕頭:“帝君開恩,鄉民只是因為帝君突然臨凡,攝於神威一時失言,還請帝君恕罪。”

這老闆說話還蠻有條理的,怎麼就這麼迷信呢?

剛才他說的‘求財’,‘求’又有‘喪’字頭,‘財’像射字形,求在前,所以猜測他前一次虧本,‘財’在後,今年的運勢應該不錯。

戴嶽假意看了付道仁一眼:“看在老祖面上,暫且饒過你一回,賜你一年財運,將去年蝕掉的本錢扳回來。”

老闆千恩萬謝的拉開提包,拿出一沓錢來準備放在木箱裡。戴嶽上前抓住了他:“本帝君首次臨凡,只為廣施恩德,不受凡禮。若你真有心,可將每年盈餘拿出一部分資助貧苦之人,本帝君在天上看見亦感欣慰,將連年賜財運於你。”

老闆能理會戴嶽的意思,恭恭敬敬的給他磕了九個頭才起身。

一開口就能將老闆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而且指點財運居然不要錢?這老闆才起身,另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人就跪了下去:“帝君救救我。”

戴嶽坐回付道仁身邊,神在在問到:“下跪者何人?”

中年人急到:“鄉民李波濤,生意連年虧損,懇求帝君指點一條活路。”

戴嶽故弄玄虛的‘嗯嗯啊啊’,心中卻是依照術數書的測法對‘李波濤’三個字設法拆解,不過術數書籍只是偶有涉獵,所以需要的時間有點長,而且還要組織一些似是而非的語言將拆解的結果說出來,這樣即使拆解錯了也好解釋。剛才那個只是撞大運,可不敢保證每次撞大運都撞上去。

底下的村民都在等著‘文曲星’開口,但戴嶽仍只是咿咿呀呀,終於有村民按捺不住:“他這是在幹嘛呢?”

有年紀大一點的村民小聲呵斥到:“安靜,文曲星在發動神力查李波濤的事情。”

終於組織好語言,戴嶽猛的一拍桌子:“你本是才學出眾之人,為何深陷於女色?”

李波濤嚇得身子一縮:“這...”

其實所謂的深陷於女色,不過是戴嶽剛才咿咿呀呀時觀察得來,李波濤雖然恭敬的跪著,但眼睛不時的瞟向幾個村裡看熱鬧的小媳婦,沒想到一擊就中。至於所謂的才學出眾,是因為沒人會承認自己是傻瓜。

李波濤被說中心事,不知如何解釋。戴嶽自然不會多做糾纏,再次拍了下桌子:“若想逆天改命,需得固元守正,一改前非,再往西南方重振家業。”

“帝君,你的意思是鄉民的財運在西南方?”李波濤大聲問到。

戴嶽也不知道西南方說得對不對,只得再拍桌子虛張聲勢到:“還需要本帝君再說一遍?”

李波濤磕頭到:“不,不,鄉民只是恰好今年要到西南的省份去做批發生意,有帝君指引,鄉民更有信心了。”

還好還好,蒙對了,戴嶽大手一揮:“你且去吧。”

李波濤也依樣拿出一沓錢來看了看戴嶽,戴嶽喝到:“一如之前,若你有心,將每年盈餘拿出部分資助貧苦即可,切記需戒桃花,否則本帝君在天上看見決不輕饒。”

連續指點倆人,將付道仁晾在一邊,而且這兩個人都是付道仁的大財神。眼見第三個大財神又要向戴嶽跪下,付道仁坐不住了,起身咿咿呀呀唱了一陣之後拉起戴嶽的手:“帝君,鄉民的虔誠帝君看到了吧,快去稟報大天尊去吧,切莫誤了拜壽。”

底下有好事的年輕村民笑了一句:“鴻鈞老祖怕被文昌帝君搶了生意,要趕他走呢。”

“胡說什麼,”身邊年長的村民立即呵斥:“鴻鈞老祖的神力要比文曲星高得多,怎麼會怕文曲星搶生意?”

戴嶽正在考慮用什麼辦法敷衍付道仁,聽到村民對話,他立即大喝:“何人在喧譁?”

所有人都望向剛才說話的村民,年長的村民付道義是付道仁的兄弟,怎麼著他也會維護自家的哥哥,再說神話中的文曲星和鴻鈞老祖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所以付道義有恃無恐的挺了下胸膛:“是我在說話,文曲星還是快回天上吧,不要耽誤鴻鈞老祖施展神力保佑劉集村一年的風調雨順。”

戴嶽淡淡一笑:“老祖,你看此人運勢如何?”雖然連續蒙中了兩個人,但村民頂多只是相信真的有文曲星下凡這回事,想要打消付道仁豎立多年的威權,必須和他真刀真槍的幹一場。

付道仁掃了付道義一眼:“此人的生辰八字我盡掌握,乃是一個雙牛耕地命程,為人忠直敬重,心慈性燥...”

身邊兄弟的命程付道仁想來測過許多遍了,現在當著村民們推算得頭頭是道。趁著他背命程的空當,戴嶽掃了掃在場的面孔。付道義的兒子兒媳都在人群中看熱鬧,但沒瞧見他老婆李四姑。

付道義的兒子兒媳都在市裡打工,將兩歲多的小孩交由付道義兩口子照看。在種地做事這方面付道義是個肯下力氣的人,但家庭瑣事基本不沾邊。他老婆李四姑獨自一人燒火做飯帶孩子,偶爾還下下地,弄得經常叫苦連天,有時候罵得煩了就是‘老子一根繩子結果了自己,讓你這一老一小喝西北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