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溝通(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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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老油條,正如某段子所說,你和他講道理,他和你講法律;你和他講法律,他和你耍流氓;你要敢耍流氓,他馬上搬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
戴嶽仍試圖據理力爭:“劉叔叔,零四年之後您將家人戶口遷出,同時村裡將土地進行了重新劃分,那時候只有您有資格分土地,但您高風亮節將土地讓了出來,所以這一次補償款的分發村裡將您納入到範圍中來,但您的家人從那時候便和村裡的土地沒有任何關係,所以這一次補償款也和您的家人沒有關係。”
劉德才輕輕呷了一口茶,慢悠悠的將杯子放下:“戴幹部,我就問一句,我們全家是不是劉集村的人?”戴嶽點頭稱是。
“既然是劉集村的人,劉集村的土地被國家徵收,那麼我們身為劉集村的人為什麼沒有資格得到補償款?”劉德才淡淡問到。
一旁劉德才的老婆周菊英有些繃不住,大聲幫腔到:“就是,我的兩個孩子出生在劉集村,雖然零四年之後我們搬了出來,但零四年之前該交的承包,該完成的集體勞動我們一樣也沒少,那時候咋沒人幫我們免一點?這時候有利益了就怪我們多拿多佔?”
劉德才瞪了周菊英一眼:“戴幹部只是和我們商量,又沒說決定不給我們分發,你在這叫什麼?”
周菊英很不服氣:“我叫什麼?我說的哪樣不是事實?”
劉德才站起身:“你懂什麼叫事實?人家戴幹部是大學生,懂的比你要多的多,男人說話婦道人家插什麼嘴?給我滾去睡覺。”
周菊英上前一步仰起頭:“反了天了,居然敢叫我滾。”
劉德才豎起手掌:“滾去睡覺,不然我叫你知道什麼是反天。”
“來來來,你打的試試看。”周菊英將臉伸了過去。
戴嶽急忙起身拉住劉德才的胳膊:“劉叔叔,咱們有事說事,可不能動手。”
周菊英不依不饒,拉住劉德才的手往自己臉上蓋:“來呀,你打啊,你要不打就是我養的兒。”
聽到這話劉德才猛的推開戴嶽,一腳踢在周菊英腿上:“狗曰的賤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周菊英瞬間坐在地上呼天搶地起來。
這種場面戴嶽委實沒見過,一下不知怎麼辦才好,只能上前將周菊英從地上拉起來:“阿姨,叔叔和你開玩笑的。”
劉德才嘶吼到:“狗曰的賤人,別在這給我丟臉,滾到房裡去。”
周菊英哭哭啼啼的跑到房間重重的關上門,戴嶽急到:“劉叔叔,您還是去勸勸吧。”
劉德才尷尬的一笑:“讓你見笑了。”
戴嶽推了他一把:“您去勸勸吧,我等等沒事的。”
劉德才再次尷尬的一笑:“耽誤你的事了。”說罷便進房去勸。
戴嶽苦笑著搖搖頭,掃了一眼電視。
電視後的背景牆上滿是獎狀,其中有幾張因為年份太久字的顏色都已經很淡了。這些獎狀的主人都是一個人——劉子龍同學,應該是劉德才的兒子吧。
以前住農村的時候,幾乎每一個家長都會把孩子的獎狀貼在家裡最顯眼的地方,以這種最直觀的方法向所有人表達孩子的優秀。沒想到劉德才搬進城裡也沒把這項‘傳統’丟掉,剛才因為燈光的沒看到,想不到劉德才居然還有個這麼優秀的兒子,看獎狀上的年份,應該大學還沒畢業。
正在這時候,劉德才開啟房門出來,裡面仍傳出哭聲,他有些難堪的說到:“戴幹部,今天恐怕議不了事了,我這老婆子太不懂事...”
“沒事沒事,”戴嶽說到:“您的家庭和睦最重要,改天我再登門拜訪吧。”
劉德才忙到:“不用,您什麼時候有時間給我來個電話就行,”他遞上了一張外賣名片:“我隨時等著您的通知回村接受指導。”
看來今天只能無功而返了,臨出門的時候,戴嶽回頭問到:“您家孩子在哪讀大學呢,成績很好吧,我看牆上掛滿了獎狀哩。”
說到孩子,劉德才終於不淡定了,甚至可以說是眉飛色舞:“我家子龍啊,不是我吹,從小讀書就沒下過前三名,現在在省城大學讀書,那可是全國都排得上號的大學,子龍還在學校裡當學生會長呢。”
戴嶽附和到:“有這麼厲害的兒子,您可真是有福咯。”
劉德才一直恭恭敬敬的將戴嶽送出單元門,上樓才開門,周菊英從房間裡探頭探腦的出來:“走了?”看她神色,哪有一絲吵架後傷心的樣子。
劉德才冷笑一聲:“想讓我放棄補償款,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