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見了?”白訾翊皺著眉看一臉冷漠的白荷,他天還沒亮就走了,結果到了軍營裡幾個小時又接到了大太太的電話說家裡出事了又匆忙趕回來,期間也沒看見白正廷,但是他也沒起過疑心,現在居然說人不在家裡?

“他昨天晚上睡在哪裡?”白荷看向四姨太。

四姨太連忙又搖了搖頭,“這幾天他都一個人睡。”

白荷忍下心中滿腔的怒火,讓家裡的僕人分三批出去找,“現在出城需要通行證,他沒有,所以他應該還在城裡躲著。”

“好的四小姐。”僕人應著立刻動身。

白荷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寂靜無聲的三姨太,命人先將她抬到床上去,接著所有人都走出了房間到了堂屋裡。

大太太嘆息了一聲:“瑞琴為什麼要做傻事啊?”

白荷沒說話,只是把三姨太寫給她的信給大太太看,只要看了就都明白了。

四姨太見狀也好奇地湊了過去,一看她就驚的合不攏嘴,“這、這……她的意思是那場火是老爺放的?而且她一開始就知道瞞著沒說?”

“我的天!”白月薇雙手捂住了發出驚呼的嘴,她不敢相信地看著白荷。

白訾翊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從大太太手中一把奪過那封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大概是在場所有人都未曾想過的結果。

畢竟沒有誰能想到,一個生來就懦弱膽小成事不足的人,竟然會有膽子放火燒屋,並且在意外發生人命後還能平靜地偽裝著自己,這一偽裝就是近四年之久,這近四年間竟然都沒有一個人發覺過什麼異樣,在眾人眼中他還是那個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無用之人。

大太太四姨太她們想過彼此想過其他人,但是唯獨沒有想過枕邊人。

四姨太發現自己的汗毛直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抱著手臂開始回想這幾年來和白正廷同床共枕的日子,簡直太可怕了。

“三姨娘從一開始知道這件事後就在為白正廷為這個家做掩護,直到如今再也掩護不了。一切都真相大白,只等找到罪魁禍首。”白荷緩緩地說著,此時的她已經恢復了平靜,“我要為三姨娘辦一場喪事,就說她是因病去世的,其它的我希望各位都能保持緘默,若是讓我知道了有誰在背後亂嚼舌根,休怪我無情。”

“不用報案嗎?”四姨太問了一聲。

大太太皺著眉說:“她是自殺。”

四姨太說不是,“我問的是老爺……”

大太太抬眼看她,四姨太低下頭去,也不知道白正廷究竟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娶得四個女人,竟沒有一個願意交付真心。

“報案沒有意義。案子過去快四年了,若是報案巡捕房就要從頭開始查起,唯一的人證已經自殺了,也沒有物證,最終只會是浪費時間。”白荷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讓巡捕房再來插手,她現在對於兇手能夠遭受的刑罰已經無所謂,她要的只是一個結果而已。

可是大太太她們聽了卻不明白,三姨太怎麼會是唯一的人證,之前明明聽白荷說過她手中掌握著重要的證據。難道那是說假的?

奇怪歸奇怪,現在這個時候也沒人會在意這些了。

三姨太的突然離去讓白家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不知所措的狀態中,但是好在白荷相對冷靜,大太太也歷經了風雨在震驚過後便接受了現實,兩人在家裡開始忙著給三姨太置辦喪事。家裡發生這種大事,白訾翊自然要在家中出力,他給傅景淮說明情況請了假,白月薇也沒有去學畫畫,所有人都在忙碌。

當白家門前掛著的紅燈籠變成了白燈籠,當嗩吶聲響起,悲傷的氣息開始蔓延。

祝東風是在白家喪禮的第三天才知道這件事的,而且還是廖紹川特意去了醫院跟他說。

當時他已經能下床活動了,正在祝星的陪同下和阿南一起走在醫院的花園裡,廖紹川經人帶領下才找到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還挺有閒情逸致的。”

祝東風當時對他這句話並沒想太多,只當他是在調侃自己,和他有話沒話地閒聊了幾句後,廖紹川說:“你知道白家出事了嗎?”

祝東風每天躺在病床上,也沒有人來給他彙報外面發生的事,他哪裡會知道?

“出什麼事了?”

“有人死了。”廖紹川說。

祝東風瞬間停住腳步,雙眼直直地看著他,眼神陰鷙的可怕。

“不是,你別想錯了,不是白荷,是一個姨太太。”廖紹川解釋著,心想要是白荷出事了我能跑來跟你叨叨嗎?到那時我肯定有多遠躲多遠去了。

聽到不是白荷,祝東風眉頭稍微放鬆,眼神也柔和了一點,“怎麼回事?意外?”

廖紹川搖頭說:“說是生病死的。今天第三天了,該下葬了。我昨天經過那兒的時候白荷忙裡忙外,她還挺厲害,這種事兒也懂不少我看著。”

白荷之所以懂這種事,是因為她媽媽的喪事讓她有了經驗。

祝東風垂下眼簾,廖紹川又說:“哎對了,我還聽說她爹跑了。”

白正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