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大太太袁意正在店裡,白荷走進去,店裡的夥計看見她都叫了一聲四小姐。

白荷微微頷首,問最近生意怎麼樣?

夥計說生意挺好的,就是見不著四小姐了有點兒沒著沒落的。

白荷掩著唇笑了,說他滑頭。不過就是要嘴巴會說,才能把客人討歡心。更何況國色添香來的客人十之八九都是女性。

跟夥計閒聊了幾句,大太太就坐不住了,她走過來問白荷怎麼來了,白荷的回答很直接:“我來拿錢。”

“拿錢?拿什麼錢?”

“拿白正廷欠我的錢。”白荷把白正廷才簽好名字的還新鮮熱乎的借條拿出來,在大太太眼前抖開讓她看清楚,“十萬塊,一分都不能少。”

白正廷說慢慢還就慢慢還?

想的一如既往地美。

大太太伸手想拿過去借條,白荷手一縮,讓她別亂碰,“把欠我的錢給我,借條我就給你。”

“這是什麼道理!”大太太覺得太荒謬了,“這是你和你爸籤的借據,不是和我籤的。你要錢該找你爸去要,怎麼能來找我呢?哪有這種事情?”

白荷噙著笑說:“以前沒有這種事情,現在有了。”

大太太搖頭:“不行!這不關我的事!這筆錢我不會替他出的!”

“是嗎?”白荷把借條疊好,慢悠悠地說:“沒關係。我從鋪子的盈收里扣就行了。”

“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挪用店鋪的盈收?”大太太對白荷過分的坦然感到驚奇。

“憑什麼?憑我是國色添香的老闆。”

大太太條件反射地發出了一聲冷笑:“白荷,你是被你爸氣糊塗了吧?現在我管著鋪子我才是鋪子的老闆,就算我不是,那也是你爸,不是你。”

“是你糊塗了,大娘。”白荷難得如此禮貌地稱呼她,笑得也是分外平和:“店鋪的租賃合同上,是我籤的字。你不知道嗎?”

大太太愣了:“怎麼可……不是你爸……”

白荷勾著半邊嘴角:“一開始我怕店鋪生意不好,只簽了一年的合同,那是我和東家談好讓白正廷去籤的字。一年後合同到期,我續簽了五年,而今年才是第三年。你說,誰是老闆呢?”

“怎麼會這樣……”大太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你為什麼把店鋪交給我管?”

“有人願意為我分憂,我為什麼要拒絕呢?”

大太太身子晃了晃,她伸手扶住櫃檯,“怪不得,怪不得你那麼幹脆,說放手就放手了。”

白荷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我原以為你會意識到什麼,可你卻連往那方面想都不曾想過。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還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大太太無力反駁,眼神恨恨地盯著她。

“大娘,不要這麼看我,這近半年來你也不虧,你腰包裡那些錢就當是我給你開的薪水了。至於這薪水是多是少,我想你心裡比我有數,就不用我明說了。”

大太太瞬間心虛地移開視線。

白荷淡淡地說:“現在你能確認誰才是國色添香的老闆了?”

“……既然你是,那你從你的鋪子盈收裡拿十萬塊當做你爸欠你的錢,豈不是血本無歸?”大太太不信白荷會算不清這筆賬,這裡外裡等於她虧了二十萬。

“所以我現在有了一個新想法。”

白荷抬眼定定地瞧著她,有些算計地意味:“我要你來替他還這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