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泰咦了一聲,又大聲喊道:“白正廷?有沒有叫白正廷的?”

牢房裡的賭徒你看我我看你。

白訾翊讓他們全部蹲下,這樣就能看得更清楚些。

白荷的視線掠過每一張黯淡憔悴的臉,隨即她走到了第二間牢房前,看了看,她盯著一個蹲在人群中間背對著她的人的後腦勺。

“讓他出來。”白荷淡漠道。

齊泰立刻掏出鑰匙開門,接著白正廷就再也藏不下去了,他低著頭不敢看白荷,慢慢地從牢房裡挪步出來。

“小荷,我下次再也不……”

白正廷厚著臉皮的一句話還沒說完整,一把凳子就朝他身上砸了過來,他躲閃不及被砸個正著,身子一下子撞在牢房的牆上,他疼得蜷起身子哀嚎起來。

“白荷!”白訾翊抱住再次抓起凳子的白荷,白荷咬著牙根沒吭聲,用力地掙脫一隻手再次把凳子朝白正廷砸了過去,但這次白正廷躲開了。

接連兩次被砸,白正廷有點兒急了,他站得遠遠的,氣道:“白荷!我是你爹!”

“不,你不是。”白荷推開白訾翊,看著白正廷說:“你是我的剋星!你是讓我媽枉死的始作俑者!你是置所有人於不顧的自私自利的混蛋!”

聽她提起林竹音,白正廷的火氣瞬間消失了,他囁喏著:“我這次玩兒得挺小的……”

白訾翊蹙眉,對他死不悔改的態度無話可說。

白荷問:“我的錢是不是你偷的?”

白正廷沒說話。

“是不是!”白荷怒聲質問。

“是。”白正廷點頭。

齊泰的嘴巴張了張,發出了一聲“啊”。

白正廷試圖再解釋解釋:“小荷,我一開始只是拿了一點點想試試手氣,結果也大賺了一筆。可誰知道……”

“你的演技真好。”白荷笑了,明明是他偷的錢,卻在白荷說錢被偷的時候能那般自然,甚至還敢附和四姨太說報案。而在這最後的一週時間裡,他還能繼續去賭。這不光是演技好的問題,心理素質也強大。

白正廷有些受不了她現在的平靜,還不如她再打他罵他更讓他放心,“小荷,我以後再也不賭了……”

白荷搖搖頭:“沒有以後了。”

“不是,我說真的!小荷!你再相信我一次!”

“我相信你的下場就是現在這樣!”白荷指著自己的腳下,“我媽相信你的下場就是活活被燒死!白正廷,你總說讓我們相信你相信你,可你捫心自問,你做過任何值得我們信任你的事情嗎?你做過嗎!”

牢房裡鴉雀無聲,白荷聲嘶力竭地問責響在每一個人的耳裡。

傅景淮沉默地看著白荷的背脊,她一向挺得筆直的背脊此時好像被一座山壓垮,她後頸的椎骨凸起的那樣明顯。

“白正廷,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看著白荷似乎要走,白正廷慌了,他急忙道歉:“對不起小荷!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吧,只要你心裡能好受!但是你別讓我再待在這兒了,這兒真不是人待得地方!”

白荷充耳不聞。

“白荷!你不能不管我啊!你可是我的女兒!我做的再錯我也是你爹!”

“從今天起,我們就斷絕父女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