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荷說從今以後斷絕父女關了,白正廷徹底地慌了,他急急忙忙地要追上白荷再為自己求求情,然而白荷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裡,連背影都看不見。

白正廷急得要跟著出去,白訾翊伸手將他的去路攔住。

“哎呀你別攔著我啊!你聽聽你妹妹她說的是什麼話!”白正廷氣急了,這女兒不聽話,兒子怎麼也不聽話!

“你不能走。”白訾翊淡淡地說著,看了一眼齊泰,齊泰這才拉白正廷讓他回到牢房裡去。

白正廷看了看齊泰,哎了好幾聲,一臉驚訝地說:“怎麼回事!你們不帶我走?訾翊!”

“沒有人來簽字擔保,你就不能走。”

“那你快簽字啊!訾翊,爸在這兒真的太難熬了!這個地方又臭又不見太陽!而且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連覺都不能睡!你快讓爸出去吧!爸真的知道錯了!”白正廷抓著牢房的鐵欄杆苦苦哀求,他人到中年這大半輩子也算是養尊處優,吃的苦甚至不及白荷一半多,讓他在這兒的確是為難了他。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誰也沒有逼著他。

“我不能為你簽字。你等著我媽來吧。”白訾翊表情冷漠。

白訾翊頭疼的不行了,“哎呀那就快叫你媽過來啊!”

他這般理所應當的口氣讓白訾翊不滿,原本想走的白訾翊走到了他的面前,隔著鐵欄杆父子相望,一個眼神是堅定憤怒的,一個眼神是心虛飄忽的。他們父子二人長得是那樣相像,卻又是那般不像。

“爸,你什麼時候能夠多為你的家人著想一下?而不是凡事都只想著你自己?”白訾翊真的想不到世間還有幾個父親會像白正廷一樣自私懦弱毫無擔當。別人的父親為了妻子孩子為了撐起一個家整日在外奔波勞碌,而到了白家卻是當父親的白正廷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妻子和孩子為了撐起一個家在外拋頭露面風吹雨打。

“爸,你是一個男人嗎?”白訾翊忍不住問出這樣一個大逆不道的問題。

若是換做有骨氣的父親,此時早就暴跳如雷罵他放肆,可白正廷從來不知道骨氣為何物,他聽到這種話只是尷尬地笑著,說:“是,當然是了。”

白訾翊滿眼失望地看著他。

白正廷移開了視線。

白訾翊搖搖頭,轉身向著門口走去,白正廷見狀大叫:“別忘了讓你媽快點過來啊!”

走出牢房,白訾翊沒看到白荷,也沒看到追出來的傅景淮,於是他穿過巡捕房到了外面,只見傅景淮站在車前望著一個方向。

“大人,白荷呢?”

傅景淮回過頭看他,“她走了。”

白荷從牢房出來,傅景淮擔心她情緒激動會出事便跟了出來,然而白荷卻什麼也沒說直接上車走了,傅景淮都沒來得及說句話。

白訾翊一聽,立即說道:“大人,我想回趟家。”

“我送你。”

到了白家,白訾翊和傅景淮一同走進去,看到大太太和兩個姨太太都在堂屋站著,而且都看著白荷房間的方向,於是白訾翊直接走到了白荷房間門口,發現白荷正在收拾行李。

“白荷,你幹什麼!”白訾翊上前去一把按住她的手,旁邊幫著收拾的知了見狀停下。

白荷一把推開他,“我搬出去住。”

“不行!我不同意!”白訾翊奪過她的行李箱扔到一邊,皺著眉語重心長地說:“你一個女孩子,獨自搬出去住實在是不安全!”

白荷看著他,她的眼裡有血絲,但是沒有眼淚。

“我在這個家裡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再這麼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

白訾翊心緊得說不出話,白月薇小心翼翼地握住白荷的手,帶著哭腔說:“四姐,你搬出去了,我怎麼辦呀?”

白荷不說話,只是用力地想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可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放手……”她看著白月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