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的是什麼?是白荷的拒絕。

他怕白荷拒絕了自己後,兩個人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而如今傅景淮連被拒絕的機會都徹底失去了。

傅景淮還能說什麼?除了一句“恭喜”,他好像什麼也不能再說。

“傅大人?”見傅景淮驀然沉默,白荷叫了他一聲,他回過神抱歉地笑了笑,白荷也笑著說:“傅大人今年也有三十了吧?家裡父母難道不著急嗎?”

“不是每個人都像祝東風一樣好運。”傅景淮沉聲地說著,“這種事情又豈是著急就能解決的?”

白荷輕輕地笑了兩聲,說傅大人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的條件定能找到一個門當戶對,你喜歡且也喜歡你的好姑娘。

傅景淮直直地看她,末了垂下眼簾道:“借你吉言。”

三人吃著飯,氣氛有點莫名其妙的尷尬,白月薇一會兒看看傅景淮一會兒看看白荷,想找些話題來說,最後卻什麼話題也想不到,只得埋頭。

最後還是白荷自己主動開口說道:“傅大人上次從我這兒拿走的香包已經託人送到了嗎?”

傅景淮嚥下口中食物,點頭道:“送到了。家姐很喜歡,說香淡不刺鼻,正中她的喜好。這還要謝謝白小姐。”

“喜歡就好,不用謝。”

吃完飯,白荷、白月薇與傅景淮告別,上車後白月薇回頭看到傅景淮站在原地望著她們車子離去的方向,感覺很是落寞。

“看什麼?”白荷問道。

“傅大人還在看我們。”白月薇回過頭說。

白荷看著前方沒有說話,側臉冷豔至極。

白月薇小聲說:“我真的覺得傅大人是個很好的人。而且他老早就喜歡你了,但是因為你和祝東風,他都只是暗戀。”白月薇認為如果白荷跟傅景淮在一起了,傅景淮一定會把心都掏出來給她,畢竟他現在看著白荷的眼神深情得幾乎要滴出水來,這樣的男人很難想象不到他會如何疼愛自己的心上人。

“喜歡我的人很多,暗戀我的人也不少。難道我還能一一去回應?”白荷讓她不要再說了,愛情這種東西不是喜歡就行的。何況還只是傅景淮單方面的喜歡,即便是彼此喜歡,有時候也未必就能在一起。

白月薇默默地閉上嘴,不再多言。

回到家中,白月薇把買來的畫材放進房間裡,四姨太看到畫架皺了皺眉,“怎麼又想畫畫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你學鋼琴都比畫畫強嗎?”

“這麼喜歡彈鋼琴,你可以自己去學。”白荷睨了她一眼,語氣冷漠。

四姨太尷尬地說:“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學什麼。月薇不一樣,她還年輕著呢,學學鋼琴提升一下自身氣質,對她以後有幫助的。”

白荷沒理她,讓知了去給她泡杯咖啡來。

“我不喜歡鋼琴。”白月薇摸著畫架輕聲反駁。

“那……那不然就學小提琴,大提琴。媽有個朋友就是教小提琴的,你要是想學明天媽就帶你去見她。”

看著四姨太殷勤地笑臉,白月薇咬了咬下嘴唇,搖頭說:“我只喜歡畫畫。”

“你!”四姨太氣急,又不敢發火,耐著性子說:“畫畫又髒又累,你喜歡它有什麼好的啊!聽媽的,乖,我們不畫畫,我們就學小提琴了,明天就去見老師。來,把畫架給我,這麼大一個放你屋裡不安全,萬一倒了再砸著你。我幫你放到倉庫去。”

白月薇緊緊抓著畫架,乞求道:“媽……”

四姨太蹙著眉去掰她的手指。

‘砰’一聲,四姨太嚇得渾身一哆嗦鬆了手,看向白荷,白荷把拍在桌上的手拿起來,神色淡淡地讓白月薇拿著畫架回房,接著對四姨太說:“你要是想讓她越來越恨你,就儘管去限制她的喜好。反正你眼裡除了自己就是錢,女兒對你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四姨太張了張嘴,“我這是為了她好。”

“為了她好就讓她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把你的想法強加到她的身上。”白荷時常會羨慕有母親在身邊噓寒問暖的人,不過像江婉儀這種,她倒是覺得有還不如沒有。

四姨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說:“那今天醫生怎麼說?月薇是不是好點兒了?”

“她是心理問題,不是感冒。吃藥打針就能馬上康復。”白荷說你少操些沒用的心,她說不定還能好得快一點。

四姨太被懟地一噎,有心想為自己辯駁幾句,但一觸及白荷冷冰冰的目光她就畏縮了。

知了端著咖啡過來,白荷讓她送到自己房間去。

四姨太見她起身要走了,忙說:“哎,那個,今天有人來找你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