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走的瀟灑,大太太皺起的眉頭卻沒鬆懈下來過。

四姨太心情不好,見人一走就開始挑事兒:“不一定幾點回來?她這是要在外邊過夜的意思?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叫人知道還不笑掉大牙!”

“封建!”

白月薇瞪著她,放下筷子氣呼呼地說“我飽了”,大步回了房。

四姨太氣得說不出話,白正廷忙摸著她的手安撫她。

大太太看了他們二人一眼,內心微微發澀。

白荷並不知道她的一番言行引起了家裡人的諸多不滿,雖然就算她知道了她也毫無所謂。

她現在只想見到祝東風。

站在祝公館的大門外,僕人一如既往地婉拒了她。

但白荷今天的目的是不見到祝東風誓不罷休。所以她無視了僕人的話,一貫膽大地闖進了祝公館。

這可把僕人嚇壞了,連攔帶勸,但男女有別,他又不敢去推白荷,反而白荷往前進一步他就退一步。

一來二去白荷就進了客廳。

“你還攔?”白荷無奈地看著僕人。

僕人更無奈:“白小姐,您就別為難我這個當下人的了。要讓先生或是阿南先生知道了,我就麻煩了。”

白荷執拗道:“來都來了,我還能再出去?”

白荷把繡花手包塞給他,四下一張望沒見到人,抬腳就上了樓。

二樓依舊只有書房亮著燈,白荷踩著高跟鞋過去,僕人跟在身後小聲地哀求著,她充耳不聞,抬手敲了兩下門想進去時,卻聽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說:“進來?”

白荷瞬間攥緊了手指,她扭頭看臉色發白的僕人,想問都有誰在裡面,已然來不及。

她迅速抬腳脫下高跟鞋拿在手裡,同時轉身輕手輕腳地,像一隻貓兒一樣軟著身子鑽進了祝東風的臥室。

臥室門關緊的下一刻,書房門被人開啟。

白荷緊貼著門板,聽見阿南沉聲在問:“什麼事?”

“白……”僕人剛吐露一個字,阿南的眼神瞬間冷厲,僕人一震,慌忙改口道:“祝姨白天磨了藕粉,讓我來問問先生要不要用點桂花蓮子藕粉羹?”

阿南沒說話,他旁邊卻多出個人來,笑眯眯地說:“桂花蓮子藕粉羹?給我來一碗嚐嚐。”說著視線往下,“哎”了一聲,又問:“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玩意兒?”

是白荷的繡花手包。

白荷垂眸看了眼自己空無一物的雙手,無話可說的閉上了眼。

外面,僕人佯裝鎮定地把手放下,笑著說:“廖先生,這是我擦洗的抹布。”

“哦,挺別緻啊。”廖紹川似笑非笑。

僕人不再接話。

阿南冷聲道:“你下去吧,讓祝姨端兩碗羹上來就行了。”

僕人點頭下樓。

白荷再聽不到別的動靜,可心卻越跳越快。

她站在祝東風的臥室裡,沒有燈光,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她也不敢亂走動,怕碰到什麼東西再引來注意。她也不敢趁機出去離開公館,就怕萬一和廖紹川遇上。

她只能呆呆地站著,想她似乎是又走錯了一步棋。

她也忘了自己站了多久,久到她都要感覺不到自己雙腿的存在了,她身後房門開啟,刺眼的光侵襲了她的雙眼。

祝東風不喜不怒:“你越來越不聽話了。”

白荷嚥了下唾液,雙膝一彎,“咚”地一聲,跪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