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祝東風而言,要在金洲城找一個人並不是難事。

他有明面上的手下,也有暗地裡的走卒,只要他想知道一些事,十有八九都瞞不過他。

不過這次在白月薇的事件上,稍微有了些難度。

與白荷通話後的二十四小時裡,阿南沒能找到人,只查到一點線索,據說白月薇失蹤之前曾在皇后酒樓逗留十幾分鍾,但她沒吃飯,也沒訂包房,她就在一樓大廳坐著,之後離開再也沒有出現。

阿南將這一線索告訴祝東風時,他正在第一碼頭看工人從船上往下搬運貨物。

江邊的風很喧囂,穿著再厚的衣物它都能穿透你的骨肉。

祝東風聽完阿南說的便始終在沉默。

阿南對於自己的辦事不力很是慚愧,畢竟這是第一次沒能儘快完成祝東風交代的任務。

“先生,我再加派人手,一定很快就能找到。”

“不用。過於張揚反而誤事。”祝東風盯著江面起起伏伏的船隻,清雅絕塵的臉上是一貫淡漠的表情。

他在想白荷,想白月薇。

他見過兩次白月薇,第一次是一年前在綢緞莊裡,白月薇和她的母親在選做旗袍的布料;第二次是前不久在路上,看到她獨自一人進了茶仙樓。

回憶起前段時間的偶遇,雖然是匆匆一瞥,但祝東風仍清晰地記得小姑娘走進茶樓時臉上帶著的燦爛笑容。

“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姑娘,要想在本地查無此人,容易,但也困難。”

阿南遲疑道:“先生您的意思是……”

祝東風說:“將所有她認識的人仔細排查一遍。總會有收穫。”

“可是先生,白家已經問過白月薇小姐的朋友同學老師了,都沒有線索。”再去查豈不是浪費時間?

祝東風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白家那群人,除了白荷,還有幾個是中用的?”話裡話外都是毫不留情的諷刺。

阿南點頭,這倒也是。

“那先生我現在就安排人去辦。”說著阿南退了兩步轉身要走。

祝東風應了一聲,卻又立即叫道:“等等。”

阿南疑惑地回頭:“先生?”

“你去茶仙樓看看,可能有線索。重點查一查白月薇最近和誰交往密切。”祝東風著重強調了一句:“尤其是男性。”

阿南心中瞭然,回了句“我明白了”。

下午六點多時,祝東風又接到了白荷的電話,聽到“暫時沒有訊息”的答覆時,隔著聽筒祝東風都能感受到她的失望。

能對同父異母的妹妹這般上心,也屬實少見。大多隻是表面手足。

譬如祝家幾位。

但世間之大,人與人的想法自然有所不同,祝東風對此也不覺得新奇。畢竟祝家的幾個都是人精。

意識到自己無形之中似乎又詆譭了白荷的家人,祝東風勾著嘴角笑了,但他還在一本正經地問白荷:“白月薇有意中人了嗎?”

白荷愣了,對於祝東風這樣問很意外,“九爺為什麼這麼問?難道跟這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