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您忙,但郡君的安危也是重要的,我家老爺已經重新寫了摺子給皇上,指明瞭要您來護送——畢竟您眼裡容不下砂子,辦起事來,我們最放心了。”

說罷,不等紀然開口,徐康恩就想著紀然與京兆尹躬身道別,而後笑吟吟地揚長而去。

紀然盯著岑府一眾的背影,手背上青筋凸起。

京兆尹望了望紀然,“……紀大人不必介懷,上意如此,你我遵從便是。”

“我明白。”他向對方拱手,“邢大人就送到這裡吧,今日打擾了。”

京兆尹目送紀然遠去,而後輕嘆一聲,轉身回府。

經過庭院時,他發現院子裡還有兩車的東西放在那兒,京兆尹心中奇怪,轉身便問,“這兩輛車怎麼還在這兒?是岑府的人落下了?”

幾個衙役上前,“回大人,這是賀家的東西,也不知道為什麼,陛下的旨意我們今天一早就送去了,但他們到現在也沒人過來。”

“是嗎……”京兆尹想了想。

算了,也不奇怪,許是因為禍不單行,府邸連夜被拆,這會兒騰不出手來管這兩車金銀寶器……這也是有可能的。

“東西不要就這樣放著。”京兆尹輕聲道,“既然岑府的人已經來過了,這兩車東西就重新封好,拖到後面去吧。”

……

正午以後,孫幼微坐在自己的龍椅上打盹兒。

夜裡睡下總是難免做夢,只有在午睡小憩的半夢半醒間,老人才覺得自己得到了真正的休息。

“皇上。”浮光的聲音傳來,“皇上……”

女帝有些微惱——浮光一向知道不在這時過來叨擾,就是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到她睡醒再說。

孫幼微半睜了眼,“……幹什麼。”

“殷大人求見。”浮光輕聲道。

從前日開始,殷時韞幾乎每天都會來這裡求見,最初與女帝的會見很頻繁,浮光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聊什麼,以至於殷大人離去之後,女帝總是陷在一種疑惑而震驚的情緒裡。

但近來,孫幼微不大理會了。

“不見。”女帝沉聲說道。

果然。

浮光看了看老人,“但他看起來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

孫幼微已經再次閉上了眼睛。

“朕說了,不見。”

浮光向著孫幼微欠身,而後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這裡,偏殿中,殷時韞已經在那裡恭候多時。

見浮光表情複雜地前來,殷時韞心中已有猜測。

“陛下還是不願見我嗎?”

“也不是不願,”浮光輕聲道,“是殷大人總是來得不是時候,這幾日需要陛下考慮的事情太多了,昨日杜天師又不知道和陛下說了什麼,陛下整晚都沒有睡。”

浮光望著眼前的青年,“今早馮老夫人又來求見,兩個人說了很久的話,殷大人也是知道的……這會兒陛下在午休,您等下午再來吧。”

“罷了。”殷時韞站起身,“我等陛下的答覆,已經等了快一個月,我早就該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殷時韞轉身要走,浮光忽然喊了一聲,“殷大人!”

殷時韞半回了頭。

浮光稍稍顰眉,“我斗膽猜測……您幾次三番來向陛下進言,是為……魏大人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