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情況!

——這到底什麼情況!!

在短暫的安心過後,杜嘲風內心幾乎要咆哮出來,他突然想起另一種可怕的可能——整個天箕宮不會昨晚就已經被這個怪物給屠盡了吧?

但空氣裡並沒有什麼血腥味……

杜嘲風梗著脖子望著門口,焦慮地等待著來人。

不一會兒,一陣熟悉的腳步傳來,天箕宮裡年輕的醫官呂清竹提著換藥的藥箱來了,她一進門,便意外地笑道,“天師您醒了?”

杜嘲風睜著一宿未眠的疲憊雙眼,點了點頭。

“醒了正好,”她上前扶著杜嘲風坐了起來,“我來給您換藥。”

“外面還平安嗎?”杜嘲風關切道。

“外面?天師指洛陽嗎?”

“不是,山上,天箕宮。”

“平安啊。”呂清竹溫聲答道,“您是在擔心什麼?”

杜嘲風懸著的心總算是半落了下來,“沒什麼——”

話音未落,呂清竹突然驚叫了一聲,往一旁連退了幾步。

“……怎麼了?”

“好……好多蠅蟲。”她指著杜嘲風床邊的空地,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跑去查牆角的薰香,臉上頓時浮起些微慍怒的神色。

“這些新來的修士又偷懶……”她端著香盤轉身給杜嘲風看,上頭是一堆已經燒盡了的香灰,“您看,昨晚他們就沒有添新的香。”

……原來是為了這個。

杜嘲風稍稍鬆了口氣,“沒事……”

呂清竹立刻跑去了紀然的病床前——紀然還沒有醒,不過好在整個人都裹得像顆粽子,露在外面的面板並不多。

她又重新轉過身,“那些蟲子是天師您昨晚打落的嗎?”

杜嘲風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

“您既然醒了,就拉鈴呀。”呂清竹低聲道,“讓他們過來把除蟲的薰香點了——您這邊現在是可以自己驅蟲了,紀大人呢?”

杜嘲風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後——”

不等他說完,呂清竹已經端著香盤衝出了房間。

不一會兒,兩個少年修士面色窘迫地進來換香,低著頭向杜嘲風道歉,杜嘲風搖搖頭,讓他們趕緊拿掃帚來把地給掃了。

呂清竹這時才開始給杜嘲風換藥。

杜嘲風配合地抬起頭,看著呂清竹給自己拆繃帶。

“要不先給紀然那邊換吧。”杜嘲風道。

呂清竹平靜地搖了搖頭,“紀大人傷得太重,師父不讓我碰,一會兒他會親自過來,天師不用擔心。”

“喔。”杜嘲風點了點頭,目光又望向兩個年輕修士那邊,“這都快入冬了,怎麼還有這麼多蠅蟲。”

“今年反常得很,”呂清竹拿起剪刀,小心地剪開繞著杜嘲風脖子的紗布,“往年在山裡過冬的鳥雀少了一大半不說,這些小蟲也變多了。

“您別小看這些蟲子,萬一傷口又被叮了咬了,恢復起來會很麻煩的……您聽到了嗎?”

“嗯,”杜嘲風點頭,“下次我拉鈴。”

“這就對了。”

杜嘲風看著地上被掃走的蟲屍,一時間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