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馮嫣也有些在意起來,“有關於‘瑕盈’的訊息嗎?”

杜嘲風搖了搖頭。

馮嫣沉默,這真是怪事。

按龍舌的描述,這個瑕盈在民間的聲望——至少在殉靈人間影響應該不小……

“他們一次未能得手,之後應該也不會善罷甘休。不過我這段時間在馮府附近佈下了重重暗哨,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最近有個想法……”杜嘲風頓了頓,“這個一會兒再說。”

……

丑時以後,文臣們鎖眉離去。

他們各自劃分了之後要與六部進一步對接的事務與責任——倘若真的要在洛陽城中應對泛起的靈河,那麼這兩個月間要籌備的事,不亞於準備一場戰爭。

這件事必須儘快開始,此刻離開了太初宮的人,回去之後恐怕也不能就寢,他們要儘快將今夜討論的一切擬成文書,在天亮後送去太初宮給孫幼微過目。

殷時韞亦不願再多待,藉口身體不適,起身離去了。

待太初宮內重新恢復安寧的時候,還留在太初宮的就只有直接與殉靈人有過直接接觸的幾人。

珠簾後的孫幼微開口,“天師方才說有個什麼想法?”

“……引蛇出洞的想法。”杜嘲風輕聲道,“雖然,有一點冒險。”

“如何引蛇出洞?”

杜嘲風看了一眼馮嫣,“這就需要馮家的七小姐配合了……”

馮嫣一怔,旋即明白了過來,她皺起了眉頭,“不可。”

——杜嘲風的意思無非是故技重施,既然小七在馮府中一切安穩,那就讓她再一次離開府邸,偷偷溜去什麼地方,以此引來殉靈人的出手好打一場伏擊。

御榻上,孫幼微淡淡開口,“有何不可。”

“……小七,沒有開靈識,若是貿然作誘餌——”

孫幼微直接打斷了馮嫣的話,“孰輕孰重?”

馮嫣

“可否換我呢?”馮嫣看向杜嘲風,“我應該也可以?”

杜嘲風搖了搖頭,“公子不太行……你一向行事謹慎,出門又少,突然出現在什麼人跡罕至的地方反而顯得可疑。小七不一樣,她心思淺,做事又莽撞,這件事說到底……只有她能做。”

——更何況魏行貞就在這裡,我要是說拿你當餌,天知道他之後要對我做什麼。

“是啊,小七心思淺,”馮嫣立刻接道,“她如果知道自己要作誘餌,是不可能若無其事的——反而更容易暴露我們的計劃。”

杜嘲風摸了摸下巴,“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也很好解決,我們只要什麼都不告訴她就好了。”

“什麼都不告訴她?”馮嫣怔了怔,“什麼都不告訴她,她怎麼知道該去哪裡,該做什麼?”

看著馮嫣擔心的表情,杜嘲風忽然覺得心頭湧起一層微妙的負罪感,好像自己搖身一變,成了個謀劃著哄騙小姑娘的壞蛋。

但杜嘲風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小七那個性子關不住的,只要我們留一點甜頭——”

“……杜天師。”

馮嫣看著杜嘲風,她的眼神裡帶著威脅,聲音也沉了下來。

杜嘲風望著別處,伸手輕輕地抓了抓嘴角,沒有繼續說下去。

“那就試試吧。”珠簾後的孫幼微低聲開口,“馮七既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你們就更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