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陳孟突然感覺自己的理論有了充足的理論支援,以殺止殺,目的還是為了止殺,自己殺人也是慌亂中迫不得已而為之。

“謝謝姐姐,我沒事了。”陳孟轉身衝著王縣衙一揖,“布衣陳孟,見過王縣衙。”

“快快賜座。”那王縣衙也是脾氣真好,自己終於能說句話了,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得先讓陳孟坐下。

陳孟也不客氣,就坐在了剛才空著的那個位置上,“諸位接著聊吧。”

幾個人都看著陳孟,不說話。

陳孟被這幾個人盯得有點發毛:“幾位......你們要是有不方便陳某聽見的,陳某這就告辭。”

“不是。”秦香笑了,“公子真是豪爽人,快言快語,也不含糊。”

“我......”陳孟現在感覺剛才闖進門劈頭蓋臉一頓問可能得罪了秦香,趕忙又站起來:“秦姐姐莫要見怪,我剛才就是一時衝動,就非要搞明白。衝撞了秦姐姐,還請姐姐責罰。”

“不是。”秦香笑的更燦爛了,鄭啟、宋慶和劉靈兒也笑了,“我哪裡敢責罰公子啊。再說,公子江湖中人,豪爽本就是天性,這有何妨。”

陳孟徹底不知道該咋辦了。

“陳兄,”鄭啟開口了,“陳兄,我們只是想告訴你,江湖上,殺人往往不需要理由。”

“不需要理由?那豈不是濫殺?”

“你不是嗜殺之人,江湖上有的是嗜殺之人。”鄭啟搖搖頭,“你知道龔查和王冉遠為什麼被當街問斬嗎?”

“不知道。”

“犯人龔平,因言語衝突,屠滅平葉縣大西山村六十三口,手段殘忍,男女老少無一倖免。犯人王冉遠,於汴安風雲樓酒後鬥毆,殺四十二人,逃逸又殺官兵十八人。”王縣衙翻開案上的卷宗,緩緩讀到。

陳孟愣住了。六十三人,四十二人,十八人。他才殺了一個人。

“所以有時候行走江湖,殺人真的不需要理由。我們的武功練的招招都是殺招,這是為什麼,你可知道?”宋慶又問。

“不知......”

“因為你不殺人,有人要殺你。”秦香答到。“陳兄初入江湖,慢慢見得多了,就懂了。”

陳孟點頭。大概殺人真的有些時候只是迫不得已吧。

接下來秦宋鄭劉四人和王縣衙又聊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案情卷宗逃犯之類的,陳孟也沒心思聽,慢慢天色晚了,王縣衙就要膳房備飯,宋慶推辭了,陳孟跟著四人就走出了縣衙。

“陳兄。”剛出門,宋慶突然轉過身看著陳孟,語氣出奇的嚴肅。

“宋兄有何事?”陳孟不知道他這鬧哪一齣。

“陳兄,緝盜司汴安分司副領事宋慶,在此請求陳兄,做我司長老。”

“啊?”陳孟萬萬沒想到他又提這事。但如今卻也不好推辭,“行,感謝宋兄提攜,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鄭啟笑了,從懷裡拿出來一個黃色的錦緞袋子,“陳兄,這事你斬殺龔平的懸賞錢,一共三十兩。”

陳孟驚訝地接過,掂了掂,挺沉。他突然發現這裡面有蹊蹺,問道:“我要是不答應,這銀子你們準備怎麼處置?”

“那就是今天晚上的酒錢。”秦香笑了。

陳孟越發感覺到事情不簡單:“我要是答應了呢?”

“那也是今天晚上的酒錢。”鄭啟哈哈大笑。

陳孟無奈,也笑了,拍了下鄭啟的肩膀,“走,領路喝酒去。我請客。”

幾個人在安寧縣裡散步,日落時分,人也不多,家家戶戶點起了燈,走在路上卻也安靜祥和。到了一家酒樓門口,門口拉客的小廝笑嘻嘻的迎出來:“幾位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