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赤二光一前一後,落定在孤狐寺前。

赤光之中,現出個黑麵道人,座下騎乘火鼠一頭,回首而望,面色微凝。

那金光之內,現出個黃袍怪人。

這怪人出奇的高大,約莫一丈多高,在寺前都快頂到山門牌坊一般。

這怪人模樣倒是周正,那頭額上還戴了個箍子,只是兩眼內含著戾氣,似無處宣洩的樣子,“火浣兄弟,別再看了,撞死了算他倒黴,該有此劫。”

“小神君,哭麻老祖同老神君交情匪淺,你惹了事頂多被斥責兩句,我少不了吃頓鞭罰。

若此事真的鬧將起來,引來哭麻老祖去金庭中問責,我怕是要被老神君拿去頂罪,消了那哭麻老祖的火氣。”

火浣道人叫苦的道。

“這也不能幹,那也不能做,若非金庭中那仙經副冊被封藏南海,咱們煉不得副冊上的仙人手段,何苦被天騰山處處為難,死守在那金庭之中。”

黃袍怪人狠狠的錘了下山門,令山門牌坊抖了幾下。

“走,進去瞧瞧。”

說著一扯袍子,整個身影閃成一道黃影,直接衝入寺廟,火浣道人再度苦笑一聲,只得跟上這位小祖宗。

殿中,季明高坐法臺之上,元神正在觀照內外。

百寶山中動靜俱收於心中,黃躁子的小動作自然知曉,不過他心中倒也不急,只要他這計劃中的人一一到場,其他的細枝末節他並不在意。

眼見著金猊猿和鼠四一齊入殿,季明心中一喜,面上更顯慈和。

他的這般模樣,落在大小和尚的眼中,更覺深藏不露,佛法非常,畢竟世上有幾人能忍受別人如此刁難,還是自己同門大師兄的刁難。

見金猊猿和鼠四模樣,季明心中無限感慨。

金猊大哥已是不顯當年豪氣,明顯有一種蹉跎之感。

那鼠四似乎更老一些,同他身後的火鼠妖們簡直像是爺孫輩似的,到底是在鶴觀處理雜事,從而用神過度。

今日過後,分賜本尊的兩道因緣,這因緣同他們二者互相成就之下,當可助他們在修行中更上一層樓。

在鼠四和金猊猿剛剛入殿,還未行禮道名之時,殿外一道黃影便已閃來,不偏不倚的往他們身上這裡閃去。

金猊猿按住刀柄,潮溼的水汽在身下盪開,鼠四虛空一抓,一根燦燦銀釘抓在手裡,那黃影見他們舉動,見獵心喜似的,口中狂嘯一聲。

嘯聲之中,一股惑人心神的法韻盪開,滿殿的和尚俱露痴狂醜態,一個個在殿中赤身袒露,有的已露出妖魔本相,伏地齜牙,搖頭剪尾。

“哈哈!”

法臺左右,剎骨夫人和胡來喜正欲出手,忽聽法臺之上笑聲傳蕩,同嘯聲相抵,耳邊頓時一清,再無任何不適之感。

笑聲和嘯聲僵持三息,繼而雙雙停住。

金逐流面有詫異,他來時路上聽火浣說過這蚩神子,其乃哭麻老祖新收的小徒,本以為道行尚淺,不料今日一見,佛法竟是如此深厚,已能化開自己嘯音。

“金小神君,可是我這東主招待不周,如有失當之處,萬望包涵。”

季明含笑說道。

“無妨,我就這性子,興頭一上來便容易昏了頭,這是老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