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坐在沙洲一坡下,全無反抗一般看著千手兒同赤意郎君抵力。

“這一招你不是在鬼門內使過。”季明看向嘴中含槍的赤意郎君,說道:“對同一人使用同一手段,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找死!”

赤意郎君將頭一頂,口中伸縮射槍猛得向前一頂,立即生有一股沛然大力,頂得千手兒不得不幻出千隻長手抵住槍桿上的力道。

即便如此,千手兒也只撐了三息,便急忙的卸去槍尖,只見那槍尖射刺沙洲地上,餘力不消,一路前衝,將半個沙洲給切開。

他這一杆黑纓槍乃古妖趁心之兵器,伸縮如意,刺射只在瞬息之間,就算不在背後偷襲,只是當面刺射,敵人也難有幸存之機。

赤意郎君將嘴巴一合,已射伸出十數丈的細槍眨眼間縮回,接著準備故技重施,對著季明再度射出。

在前面坡下,他看到靈虛子不閃不避,依舊趺坐在那裡,只是抬起一根木杖對著他,這一刻心中不受控的產生被輕視,乃至被羞辱的憤怒。

他努力控制情緒,全身心的催動口中的黑纓槍。

沒有任何預兆,只是在下一秒後,口外已是憑空多了一根數丈長的細槍,而在槍尖的那頭,正刺在.靈虛子的龍頭細杖上。

季明雙手握杖,橫在胸前,身上披著兜寶所化之霞袍。因為卸力的緣故,站起的雙腳已陷下地裡。

在黑纓槍刺射在杖身上的那一刻,巨力順著杖身貫入兩臂,沉下於背腰,如不是他及時的卸去力道,此時五臟六腑都要受損。

這杆黑纓槍的刺射一次更比一次強,再這樣刺射下去,那還得了。

真法在身中運使,沙洲之外的江水漸漸冰封,連江底的泥沙俱被凍住,洶湧的寒流揚灑雪屑,將這沙洲化作白茫茫一大片,其中一道巨影立足飄雪中。

“星宿將!”

赤意郎君將口一閉,黑纓槍再度縮回,凝視著那雪空中踐踏二蛇的巨影,那巨影細長管脖上垂下的人首似乎也在盯著他。

“兜寶,星宿將,陰冥寶器,現在還多了一個能抵擋我黑纓槍刺射的龍頭杖,這靈虛子不過區區一個天人,得了六指法骨,怎有如此的運道。”

赤意郎君心中暗道。

他知道要是連黑纓槍都難見效果,那就只能動用翼宿之神法。

於是開始掐訣唸咒,不過雪空之上的星宿將已是俯衝下來,似龍雀天鵬一般,展舒羽翼,扇出玄冥寒氣,追星逐月般的衝撞過來。

躲閃不得,他只得現出虺蛇盤甲真身,再施出火虺神變之術,生就對對細長蟲肢,再吐魔焰化成火刀、火劍、火弓等火具,拿在手中。

如此還未成全法,那下半蛇身所長出的蟲肢,猛得向下一蹬,踩出了一環一環的焰輪來。

張牙舞爪的多肢虺蛇盤甲真身,蹬踩著焰環飛輪,奮力舞動著一件件火具,片片鱗上攢射紅光,在身外連成一片三畝大的熱焰。

頓時沙洲上一半冰,一半火,中間則有條條熱霧,紛紛揚揚,同著冰屑火抹亂糟糟的攪在一處,煞是奇觀。

在熱霧中,兩個龐然大物廝殺在一處,星宿將見那些個火具炙熱,鱗手在周遭寒流中一拉,抽出了一杆冰矛,當空橫掃過去,掃斷江面冰封。

赤意郎君唸咒不停,白日中已現星象。

神法將降,他只一味的閃擋,只使招架之功,任由星宿將大槍抽掃。

“去!”

季明見著白日星現,心知不妙,拍了一下肩頭的千手兒。

隨著千手兒現出六丈長的百足飛蜈身,赤意郎君明顯感受到更大的壓力,大有心慌之意,隨即將一面虛幻之狀的小旗給祭起來,正是「滕蛇旗寶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