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何意?”

飛鵠子聲音低沉了些許,面上再無和煦笑容。

“我不想攪擾了這裡的氣氛,但是你我心底都很清楚,你若想以‘在陰景伏屍功上再立新意’而誘使我們背離山門,那得再下點功夫。”

那老鴉所發出的聲音異常冷靜,其在背後操縱的真人一點不像是一位正在遭受排擠,乃至於被迫害的人。

“是極!”

有老鴉附和道。

另一老鴉張開羽翅,在陰風中厲聲道:“天下修士如過江之鯉,可是能自創密功,乃至在原本密功之上,破藩籬,立新意者,天下間又有幾人。

在當今盤岵大山年輕一輩中,也就一個赤意郎君有此才情。

其在十數年前,便在蛇仙一脈的密功·秘蛇身的基礎上,另外創出一門意蛇火密身,以此練得火虺神變的法術。”

“這並不稀奇。”

有老鴉說道:“他自是承了翼火劫念而生的天上人,在我等眼中不可思議之事,在他的眼裡只道尋常而已,終究是命數不同。”

“命數?!”

有老鴉發出嗤笑,譏諷的道:“不過是黃天魔宿的命數,在這蒼天治下,焉知未來是禍是福,況且翼宿三千劫念,他才繼承多少,比太平山的那位可是差得遠了。”

一位老鴉冷不丁的說道:“這太平山二次鬥法,我看倒是像在給這兩位老宿轉劫之人提供歷劫的機會,好洗白過往,將來能位列仙班。”

“無知蠢蟲,那翼火蛇早已隕滅,只餘下了三千劫念而已,過往因果早無。

那赤色郎君不過是秉承其大部分劫念而生,得了些許的宿慧,他和那翼火蛇只能算是同長在一顆樹上的兩片相似葉子而已。”

一群老鴉在這裡嘰嘰喳喳的叫著,最終被為首的那頭老鴉叫住,再這樣無休止的爭論下去,他們盤岵大山就沒有什麼秘密了。

“飛鵠子,我們的要求只有一個,讓靈虛子修行這門陰景伏屍功,只有憑藉他的才情,才可以在這門密功上走出新的道路來。”

“做夢,痴心妄想。”

飛鵠老道敷衍都不想敷衍,直接將話敞開談。

“化僵不能一勞永逸的避開死亡,待五百年的壽數一到,三災之下你我照樣要化為飛灰。”

塵尾一揚,飛鵠老道冷笑連連,最後看向為首的那頭老鴉,道:“敢問白真人,你距離五百壽還有幾多時日,抗得住這三災的第一災嗎?!”

棺材陣旁的老鴉們一個個賭氣似的飛走,只餘下一個在此,正是那白真人的老鴉。

老鴉將胸脯上的死人眼對準飛鵠子,平靜的道:“老道,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告訴你一個訊息,赤意郎君已經抵至嶺南,隨時阻擊你那徒兒。

另外,到了這個高度,小聰明濟不了大事,不要將希望全放在別人的愚蠢上,我們是有三災之憂,但不見得會因此被你捆綁。”

在老鴉離去後.飛鵠老道沒敢耽誤,命弟子宣景火速傳訊。

嶺南,二道江口。

嶺南中的太平弟子基本都陳列在此,各領下壇兵馬在防線巡查,一副緊鑼密鼓的備戰之態,而這一態勢已是維持了許多時日,就是不見進攻的鼓令。

當赤意郎君抵達於此,本是想探一探靈虛子是否在此處坐鎮,沒想到此處的巡查異常嚴密,似乎在有意的在防範著某個大敵。

他本要悄悄離去,剛好瞥見天上雲卷破光之處,有一數畝大的粉霞瘀堵在下,將那束漏下的陽光給嚴實的遮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