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周昕扯著魯未,二人歪歪扭扭的向大牢行去,二虎在外巡查,見了周昕,上前扶住道:“大人怎地夜間來了,也沒個小廝跟著!”

周昕甩開二虎,道:“把你個沒眼力的,魯大人在此也不知扶一下,我是你什麼人?要你來扶!”

二虎陪笑道:“爺您是我再生父母,我哪能不管您!”

周昕踢了他一腳,道:“這般說來,魯大人卻是你嫡親的叔父!”

二虎不明所以,也不敢違了周昕,趕忙也將魯大人扶住,喚了聲“叔父安好”!

魯未也鬧了個迷糊,問道:“這是兄之子?我之侄兒?”

周昕眼睛一瞪道:“偏這小廝有這恩遇,不過我手下一差役,你侄兒不喜熱鬧,只一味喜好讀書,怕都讀成了個呆子!”

魯未笑笑道:“讀書明理是聖人之學,哪個能看不起?”

周昕道:“不去提他,今日定要見見這好男兒!”

周昕拉著魯未,撞開二虎道:“前面都打發了,不許跟著,爺陪著賢弟遠遠的望上一眼就走,你若敢驚動,定打的你皮開肉綻!”

二虎應下,急急向牢中行來,將一干人等全部叫了出來,守在外面,自己跟在周昕的身後,不敢多嘴。

周昕拉著魯未進了大牢,一股惡臭傳來,登時將二人嗆得眼冒金星,相互抱著向外挪,等出了門兒周昕罵道:“你們這幫子龜孫兒,把爺好好的牢房整成了糞坑,憑白汙了我賢弟的口鼻!當真該打!”

二虎走過來忙解釋道:“我的爺,這大牢之內也不通風,囚犯慣會窩裡吃來窩裡拉撒,且個個兇悍,爺們兒也鬥他不過,哪裡還敢上前?還請爺寬宥了我等。”

魯未也道:“大牢自來如此,若傳出脂粉香氣,豈不成了紅粉樓子?”

周昕道:“也是,那也別進監牢,提起紅粉樓,我自要帶賢弟去我潯陽的蒔花樓逛上一逛。”

魯未道:“不忙,何不看上一眼再去逛來?”

周昕苦笑道:“若你見了,就算去了蒔花樓也是索然無味,不見的好,不見的好!”

魯未道:“臨門一腳,卻無緣得見,甚是可惜啊。”

周昕道:“仲懋果真要看?”

魯未道:“乃兄勾起我的好奇心,卻又在此時吊著我。”

周昕拉住魯未道:“那就看上一眼,走。”

二人晃晃悠悠再次下了大牢,這次有了準備,沒有再被嗆出去,但也儘量閉住呼吸,向關著孟飛時的地方行去,待轉過拐角,周昕伸手一指,小聲道:“且看那閉目端坐者,就是孟昭。”

魯未抬頭眺望過去,只見一張清麗脫俗的面容印入眼眸,魯未不自覺的開口稱讚道:“巧雲巧霧巧遇見,目睜目閉目美盼,若神若仙若花豔,心念口唸夢亦念。”

周昕拍手道:“仲懋高才,這巧若念用的極好,只見其一面就有這般感嘆,不如再來一首?”

魯未道:“詩由心生,不過隨手拈來。古有美人升瓊殿,今現胭脂坐監前,秀色難掩月下看,人也羞來花遮面。”

周昕道:“好好好!仲懋這才學當真是有的,人也看過了,走,咱們兄弟繼續喝酒去,去蒔花樓!”

魯未道:“此等美男,實乃喬伊良配,不知兄長是否有成人之美之意啊?”

周昕笑著看魯未道:“仲懋之意我如何不知?這人我只愁他武藝高強,無法約束於他,要是能成弟之女婿,我又何苦做這惡人?哈哈哈。”

魯未道:“兄收了銀錢,如何能失信?”

周昕笑道:“這狗大戶只要人死,難道沒有國法不成?他若認下,我還能給他些好臉色,若敢多說一句廢話,哼哼,我也讓他嚐嚐什麼叫國法森嚴!”

魯未抱拳道:“兄這番厚意,弟愧領了!”

周昕拍了拍魯未道:“你我兄弟,說什麼客套話?走走,喝酒去!”

周昕與魯未跌跌撞撞在前面走,二虎在前頭引路,也不去叫人,直接帶著二位去了蒔花樓,叫了姑娘唱曲兒,只撿那好酒好菜往上送。

二人推杯換盞聊古論今,不覺大醉。

二虎在蒔花樓定下房間,將他二人送去,哪知他二人睡夢之中仍然勾肩搭背,不肯鬆手,二虎怕驚了這二位爺,只將這二人送進一間屋子,自己站在外面守候。

次日晌午十分,周昕揉了揉發痛的頭起了來,見身邊躺著魯未,推了推他,魯未眉頭一皺,又待欲睡,周昕道:“賢弟,日上三竿,怎不起來與兄再喝上兩杯?”

魯未嘴角勾動,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一見是周昕,道:“兄何時起的?昨夜醉酒,當真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