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碧兒憤恨的將腳踢在府門上,也沒真踢出個聲響來。

喬伊聽了喬碧兒的抱怨,自車上下來,道:“怎地主家沒怒,你這做丫頭的,先發了脾氣?”

喬碧兒撅了撅嘴道:“小姐,這門房當真無禮,眼睛都長在了腦門兒上,絲毫不將我等放在眼裡,若是我也就罷了,車上還有老爺小姐,甚至魯大人也一併被攔在門外,這如何使得?”

喬伊道:“伯伯為我而來,是為了情分,門房為難,也是人家周府的規矩,莫要吵鬧不休,傳了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喬碧兒道:“笑話也是笑話他周大人御下無方,教出這等惡奴來!”

喬伊訓斥道:“莫要說出這等話來,上有好,下必有效,門房這般做,我也是贊同的。”

喬碧兒道:“小姐這般讚賞,不如挖了去看門兒如何?”

喬伊道:“儘想些美事,你肯出錢,人家還看不上咱這小戶人家的門第呢!”

喬碧兒努努嘴,“權勢真是個好東西。”

眾人又等了小半時辰,正不耐煩間,縣府正門大開,門房出來道:“我們爺在前廳等候,小人幾番通傳皆被內院的丫頭擋了回來,也是使足了銀子才肯為諸位通報,此次放你等進去,需再與我些好處!”

“你!”喬碧兒本就一肚子火兒,見這門房這般無恥,當真怒從心頭來,就要上前抓他的臉。

喬伊喝了一聲,道:“不得無禮!還不退下!”

喬碧兒恨恨的看著門房,門房臉皮自來便厚,料想你個丫頭片子看上一輩子,爺也少不得一塊肉,銀錢揣在懷裡總是好的。

喬伊伸手到喬碧兒面前,喬碧兒發作不得,只得將銀子給了喬伊。

喬伊上前將銀子遞給門房道:“我府中盡是些不通事故的小姐丫頭,我也使喚不得,正缺少個可心兒的人兒,小哥玲瓏剔透,做個門子屬實委屈,可願棄了這差事,到我家做個主事?”

那門房手一抖,打量起這小姐來,暗想,“這大家小姐也不知打了甚主意,不該將我饒了去,再折騰我吧?到時身不由己!先前黑了她銀子,此時來說肯定沒懷好意,留心了!”

門房眯眼一笑道:“姑娘抬舉,只是大人一向憐愛,不忍背了舊主,請姑娘原諒則個。”

喬伊也不勉強,道:“如此,還請引我等見一見周大人。”

門房窺了一眼道:“府中不便留這許多人,其他人就留在府門內相候,不可隨意走動。”

喬伊道:“正該如此!”

喬伊回身迎了喬父與魯未下了車,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個喬碧兒隨身侍候,其餘人等將車從側門趕進了縣府,一併在府門內歇息等候。

門房將人引到二堂外,交由門童帶路,自己退了出去,門童將四人引進門來,對著內裡道:“爺,客人來了。”

屏風後應了一聲,道:“請人進來。”

門童回身一禮,繞過屏風,幾經周折,終於露出了周昕的廬山真面目,好一個姿態十足的父母官!

門童退去,周昕喝了口茶問道:“喬姑娘,你怎地又來尋我了?”

喬伊看了看魯未,見他沒有要插話的意思,上前道:“大人,此次來還是上次求您的事。”

周昕挑眉問道:“上次?求我什麼事?”

喬伊道:“就是放了孟昭的事啊,您不是給了我三天時間嗎,我將我爹都請了來,找您商議一番,好歹給我夫君留個活路。”

周昕道:“喬姑娘哪裡得來的訊息?爺什麼時候許諾過你什麼?爺怎麼不記得有這事兒?”

喬碧兒上前拉了拉喬伊,小聲在她耳邊道:“上次周大人確實有言在先,小姐不可再提及上次會晤之事,只將此次來的因由說與他聽就是了。”

喬伊經喬碧兒一提醒,猛然想起是有這麼個話,沒想到這周昕心思如此縝密,收了東西不辦事,都拿這等說辭來推脫,穿上官服,脫了官服,哪個不是你周昕?說出的話怎可因沒穿官服就不算了的!

喬伊雖有心辯一辯,奈何有求於人,不得不低頭應是。

“大人,此番前來是與您商議一番孟昭之事,還請大人明示,如何才肯放了孟昭?”喬伊開口問道。

周昕押了口茶,道:“此事已有定論,明日午時發榜,午時三刻一到便要行刑。”

喬伊一愣,道:“大人怎可因為十五萬兩白銀就將孟昭殺了?”

周昕皺眉道:“爺做事,還需要用你這丫頭多嘴不成?若無別事,請回吧!”

魯未聽喬伊惱了周昕,拉住喬伊,道:“賢侄女私事已經說完,我來此地的私事卻還未開口,不如待我與縣尊商議過後一同回去?”

喬伊聽了,心下一動,道:“那我與爹爹在門外等候。”說完轉身拉著喬父向門外走,喬碧兒自然跟著,給魯未與周昕騰出了單獨的空間。

周昕見一中年書生站在他的面前,心下不悅,道:“你們倒是會算計,花一份例錢,說兩件事,既然見了,那也聽聽你說些什麼吧。”

魯未笑了笑道:“周兄果然海量雅緻,弟佩服。”